到封寒離開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有了,就連最開始那種簡單平淡的心態,也找不到了。
他覺得心裡只剩下了黑暗,就像這陰暗漆黑的地牢一樣。
陰暗漆黑——陳玉忽然睜大了眼,明白了為什麼自從他醒來之後就一直盤旋在心頭的不安,這裡不應該是漆黑一片的,地牢裡有燈,而且是明珠照明,不會有燃料用盡這種可能。
而尤部長和莊老大的夥計同樣不可能進來把明珠拿走,他們也用不著這麼做。
而且,陳玉感覺到外面異常安靜,現在應該是半夜,難道所有的人都睡了?
陳玉從摸索著從揹包裡拿出狼眼手電,想了想把槍放到了右邊口袋裡。
手電亮起來的時候,陳玉並沒有感到安全,相反他的心直往下沉。牆壁上的燈不見了,地牢裡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看不出來哪裡還有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隨著陳玉的手電筒掃過地牢的每一處,陳玉心裡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深。
手電筒又一次掃過屋子裡,最後停在了門口的位置,地牢的門,是虛掩著的。
陳玉愣在那裡,如果門開著,他依然聽不到一點聲音,那就有問題了。更奇怪的是,他覺得門的方向不對,他睡著之前,模糊地記得左邊是門,現在門卻在右邊。
他醒來的時候還保持著入睡前的姿勢,以至於現在手腳還在發麻,當然更不可能睡著睡著在地上滾了一圈。
陳玉疑惑地站了起來,在這如此靜謐的空間裡,他不由自主地也放輕了動作,似乎怕驚擾到黑暗裡某些未知的東西。
陳玉先走到左邊牆壁處,用手敲了敲,又摸索了半天,不由懷疑起自己的記憶,左邊的牆壁沒有任何機關,也沒有哪一塊是中空的。
陳玉皺了眉又看了看左面的牆壁,最終離開了那裡,來到門邊。讓陳玉吃了一驚的是,外面居然也是一片漆黑,門口沒有任何呼吸聲,看守他的人去了哪裡?
明明馬文青進來的時候,他能聽到莊家的夥計就聚在拐彎不遠處,封寒他們……想來也不會太遠。
可是現在這一片死寂是怎麼回事?陳玉的心臟跳動得更快,背上冷汗不斷冒出來,這詭異的寂靜太讓人不安了。陳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考慮了兩分鐘,決定四處找找。
這一次陳玉沒有再顧忌,將槍拿在了手上。
當陳玉走完兩條過道的時候,剛才的冷靜已經全部消失了。沒有人,任何地方都沒有人。
在漆黑的通道里,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
就在陳玉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他手裡的狼眼手電閃了閃,光線慢慢地暗了下去,快沒電了。陳玉幾乎要崩潰了,他手忙腳亂地換上了備用電池,通道里重新亮起來的時候,他才控制住雙手的顫抖。
就算封寒他們再恨他,對他的報復也不會是將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走了五分鐘之後,陳玉停了下來。黑暗總是令人恐懼的,尤其是隻有他一個的時候。陳玉總覺得在這麼走下去,會遇到很恐怖的事。
他想走回去,但是,回關他的地牢?陳玉苦笑,也是,在那裡他只要防備一扇門就行了,不像現在,他要注意四面八方。
陳玉在原地坐下來,考慮接下來怎麼辦。他現在找不到別人,而且似乎迷路了,他根本沒找到那條青銅龍做的通道。
陳玉忽然想到,如果他在這裡出了事,還真他孃的名正言順,正好是他的陵墓……
就在陳玉胡思亂想的時候,寂靜地宮殿深處忽然傳來沉悶的響聲,就像是生硬的金屬互相撞擊的聲音。
陳玉一個激靈,那聲音聽起來在很遠的地下,難道封寒他們去了那裡?還是那裡的某種東西就要過來了?陳玉待不住了,起來戰戰兢兢地繼續往前走。
又轉過一個彎,陳玉忽然停住了腳步。遠處的一個大廳裡,燈火通明,一個隱約的人影坐在高臺上的座位上。
陳玉僵了幾秒,就關了手電,一步步走了過去,他知道那個人是誰,也知道那個人在等他。就像宿命一樣,陳玉踏上了白玉臺階。
九級臺階之後,陳玉進入大廳。坐在高處的黑衣人優雅驕傲,精緻的五官簡直叫人移不開眼。
陳玉和他對視良久,然後看到站在他身後的一個年輕人。陳玉皺起眉,這個人很眼熟。
年輕人卻先笑著開了口,“您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年是我跟著爺爺去你學校宿舍找你幫忙的,我是姜家的姜揚,沙漠裡我們也見過。”
陳玉臉色變了變,他猛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