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處照一照,貓啊狗啊的都可以上天去當佛當菩薩了,大家還修行個屁啊?兩位老兄也別辛辛苦苦修道了。趁早剃光腦袋去趕這趟昇天順風車的為好。”
大家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慕容度開懷一笑後,心情舒暢許多,振作道:“烏方國境內被困者正在苦待救援,大家這就群策群力商議一下,究竟是分頭抑或是合力前去解救好呢?”招了招手,邊上有管家將早已備好的地圖送上來,在大桌上鋪開。
慕容度指著圖上七八處用紅砂描出的標記道:“被困人員就分佈在這些地方,相距最近的也有一日路程,一時之間實在難以兼顧。”
宋謙問道:“知不知道哪一處最危急?”
慕容度點住東南邊遠一處,道:“具體情形尚不得而知,但就我所知,這裡是烏方國南湄河流域,反軍勢力最大,也最亂,共聚集有五路亂兵。宋真人的意見,想必是要先行援救這處。”
宋謙正是這個意思,秋鋒鏑亦附和道:“是極,救急如救火,理當如此。”
陳浩然卻皺眉道:“蘇涯在什麼地方?”
慕容度又指住西南方位一個標記道:“蘇老闆被困於天門嶺,這處山勢高峻,地形複雜,既有懸崖峭壁,又有深谷陡坡。據蘇老闆的親隨說,蘇老闆已經退入一座依山而建的山寨,他這一路護衛有兩百來人,糧食物資不愁缺乏,再憑藉天險,只要反軍不傾力侵襲,至少應該能支撐十天半月。”
陳浩然清楚他的話中之意,是想讓自己分出輕重緩急,又皺著眉瞧了瞧地圖,伸手比劃著道:“這樣罷,天門嶺這面還有人,我和夏妞兒一路,先去救他們,再去救蘇涯。秋老兄和宋老兄一路,去南湄河流域救那些人,然後往這個方向突破,在這個什麼地方……”
慕容度插口道:“這是烏方國面積最大的雷公湖。”
陳浩然點點頭道:“雷公湖也有人被困,我們兩路往雷公湖挺進,先到的先救人。之後會合再去救其他人。”
他這麼簡簡單單地定下了營救方案,慕容度不禁有些遲疑。他的想法以穩妥為主,陳浩然等四個修行者合力行動的實力之強大自不須言。雖然效率較緩,會有一些人得不到及時援救,但趕到一處就等於保住了那些人的性命。而若是兩路奔赴,實力倍減。卻很可能欲速則不達,最後導致損傷更重。
秋鋒鏑與宋謙並不堅持已見,也無所謂,反正一路好,兩路好,都沒有完全成功的把握,慕容度是東家,由得他去作決定。
慕容度迅速權衡了一番利弊,最終點頭道:“就以狄公子所言為準。”他想通了。陳浩然關心的其實只是蘇涯的安危,慕容氏族手下的死活跟他並沒有多大幹系。先不說能不能強行要求陳浩然按自己的心意行事,況且退一步講,就算他勉強同意自己的請求,但若是蘇涯到時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他必定會因此與慕容氏族翻臉交惡,自己豈非得不償失反而結下強怨?…
救命之急刻不容緩,既已定下。大家便即各作準備啟程。
陳浩然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從雁回關出來,為了避免途中節外生枝儘快趕到目的地。陳浩然與夏青顏按照地圖上所標示的方位,選擇人跡鮮見的崇山峻嶺上空飛行。雖然這一路上,遙望四野裡狼煙烽火處處,亦間或遠遠瞧見有大隊兵馬激烈混戰,戰鼓聲、馬嘶聲、刀戈聲、廝殺聲、慘叫聲隱約可聞,但畢竟沒有親臨戰場。對充斥其間的殘酷無情,感受並不是怎麼真切。
只是,當他抵達天門嶺群峰,在一座大山旁一個小鎮子裡降落之後,近距離所見的一切。令他無法相信這還是人間。唯其身邊的真實,才能夠直擊人心,在陳浩然看來,真正的森羅地獄,也莫過於此。
這個小鎮子不大,僅約百來戶人家。此刻,全鎮一片死寂,移目望去,眼中能夠瞧見的活物大概只有蠕蠕而動的蛆蟲,和縈縈飛舞的綠頭蒼蠅。
人,也有,不過,全部是冰冷的屍體,肢體殘缺不全,僵硬地匍匐在街頭巷尾,身下土地被**浸染得色呈赤褐。現在已是初夏,天氣微熱,每一具屍體都已然程度不一地腐爛了,散發出濃烈的異臭,成為滋生蛆蟲與蒼蠅的溫床。
久已不知寒暑的陳浩然只覺有一股凜冽的寒氣,從足底直衝上腦門,幾欲將人凍僵。儘管他也曾殺過人,但畢竟是無意中失手所為,第一次直面如此悲慘血腥的一幕,如許之多的生命如此脆弱地消逝,帶給他的震驚與衝擊實在是難以言喻,幾乎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遍地屍首中,還有好幾人是婦孺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