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詫異地看著他,剛想說話,他用手指放到她唇上,她柔軟的唇瓣讓他的身體微微一震。
“我知道你不會,如果你那麼做的話,我就殺了你。”他語氣柔軟,毫無殺氣,只將它當成一句情話,可他在她耳畔如此深情低語,她只覺得陣陣寒意。
她不懂他的柔情,她以為他的柔情已全部給了襲夢,可是當他在萬花樓遇到她,她想殺他,他因此救她,她和他便也有了再也無法撇清的因緣。他和她同住一府,她看到他對她慢慢有了情意,只是她以為那只是他用來慰藉,她希望他能早日認清,她只是長的像襲夢,卻並非襲夢。
雲箋回到西苑,就看到剪秋和紫荊,碧菡一起對著滿桌子的錦緞布料不斷比劃著,看到雲箋進來,紫荊興奮地跑過來說:“雲箋姐姐,我們都在等你挑布料呢。”
“幹嗎要挑布料?”
“你剛來京城不知道,這是我們王府的傳統,每年中秋夜都要和王爺一起上街觀燈,到時候啊王爺和娘娘會站在大馬車上,可威風了。我們呢就會跟在他們馬車後面,也會有很多姑娘羨慕地來看我們,所以啊,我們都要打扮地漂漂亮亮地,不能丟王爺的臉。”
剪秋也插話道:“紫荊說的沒錯,這是伽藍姑娘分給你們的布料,雲箋快來選一匹做件新衣服吧,到時候啊你一定是我們王府裡最漂亮的丫鬟。”
雲箋想著蒙子歸將在中秋夜裡對南風葵實施的計劃,心中惴惴的,不知道那天回發生什麼,對她們說的一點都提不起興趣。
她走過去看了一眼那一桌子的布料,指著那匹白色絲綢說:“我就要這個,其他的都留給你們了。”
剪秋說:“雲箋,你的衣服大都是白色的,這次過節,你就挑個亮麗一點的顏色吧。”
“不用了,雲箋只喜歡白色。亮麗的就留給紫荊她們吧。”
紫荊手中拿著幾種顏色,始終決定不了要哪種,幾個人又是一陣討論。雲箋已經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麼,只怔怔地看著屋外的月亮。
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婦,悲歡有餘哀。
中秋月明
中秋節的宴席和剪秋以前跟雲箋描述過的去年的情景差不多,文武百官,皇親國戚悉數到場。南風葵坐在首桌,他穿著紫色的袍子,頭上是同色的髮帶,顯得意氣風發。和他同桌的有他的三位妃子和伽藍,這樣的場合伽藍能以侍妾的身份坐在南風葵的身邊,可見她在王府中的地位有何等尊貴,這讓站在剪秋身後的雲箋心中泛起一陣酸意。
雲箋艱難地將目光從伽藍身上移開,一抬頭髮現對面的南風葵正看向她,她今天依然穿著白色的衣裙,和王府中所有的丫鬟一樣梳著由她自己命名的“波波髻”,和平常不同的是在剪秋的強烈要求下,她勉強地用那些含鉛的劣質彩妝材料化了個妝,但她的化妝技巧是這個鄭元國中最為高明,也是最超前的了,所以即使是材料不全,依然讓她有了個全新的變化,顯得明豔動人。當她放下眉筆,走到剪秋面前時,剪秋曾用驚豔的目光看著她,而此刻她在對面南風葵的臉上也看到了這樣的神情。
也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南風葵的臉上有淡淡的紅暈,他的目光也不再那麼鋒利,而是有些迷離,好象不完全受他意志的控制,這讓他的人也不同於往日的冷漠,變的柔和起來。
自從那天南風葵在她的房間裡對她說了“對不起”那三個字後,她再沒見過他,此刻乍然一見,竟然看見的是他眼中的一絲柔情,這讓她有些惶惑,她快速地避開了他的注視,側過了頭去。
在南風葵左邊那一桌上坐的都是親王,大多是帶正妃出席,也有帶著年輕側妃的。而右邊那幾桌都是朝廷的命官。雲箋看到了蒙子歸,還有在萬花樓時見過的蒙子卿和路博文。
蒙子歸的目光剛一和她接觸,立刻就移到了別處,他還是一直謹記著他身邊的南風葵是個何等警惕的人,不敢有任何的大意。雲箋也就順著他的意願不去注意他,她想起蒙子歸說過這也是為了保護她的話,覺得自己也不該將蒙子歸想的太可怕,他對她畢竟是有恩的。
夜宴過後就是蒙子歸所說的各位皇親國戚和文武官員一起上街和百姓共賞中秋燈會,王府中的侍女們也陪同著自己的主人一起去了長樂街。
長樂街是京城最繁華的商業街,如今卻又成了一片燈海。雲箋曾去上海的城隍廟裡看過燈展,可這貨真價實的古代燈會可是第一次看到,她真想用攝像機把這個壯觀的景象給拍下來。
剪秋捅了捅身邊的雲箋,低聲笑說道:“雲箋,快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