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你……”他急忙放下手,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背在身後:“對不起……”
她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走進洞中開闊的地方放下了手中的小布包。燭火剛才被他扯得打翻了,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重新點燃,然後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那人跟過來,抬頭看著她笑了笑,也就不再客氣,迅速的開啟了包袱。
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狼吞虎嚥的吃著心梓帶來的飯糰,卻因為吃得太急噎住了。
心梓皺了皺眉,拾起地上的一個小小的瓷碗,起身走出去。
那人呆愣著看著她的動作,,臉憋成了豬肝色,不停地想要打嗝。
再回來時手中多了一碗泉水,遞到他面前。那人頓時眼睛一亮,就著心梓的手“咕嘟咕嘟”幾口就喝了個精光。
等他好不容易順了口氣上來,才衝著心梓咧了咧嘴:“姑娘,在下……”剛一開口,又是一個嗝打了上來,他趕忙用手捂住嘴,生生壓了下去。
心梓見他皺著眉頭憋氣的樣子,忍不住低頭,嘴角翹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嘿嘿,姑娘,那個,謝謝你!”他有點猶豫似的絞了絞手,支吾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以前給在下的藥還有嗎?”
見她低頭不語,趕忙擺手道:“沒有就算了,我也快沒事了。”
心梓抬頭掃視他一眼,這人倒是當真命大。身上幾乎被穿了幾個窟窿,索性都沒傷到要害,不過血倒是流了很多,她第一天替他包紮的時候很是頭痛,以為救不回來了。誰知剛過了不到兩個月,人就已經活蹦亂跳的站在她面前了。
“有的,我過兩天再給你拿過來。”她微垂下眼,不是他,終究不是。
那人極為愧疚的撓了撓頭:“姑娘,這段時間著實是叨擾了,等在下回去,一定重謝。”
心梓衝他搖了搖頭:“我並不需要,你回去以後別再往南疆亂跑便是。這邊很亂,你一個百夷人走在這兒,很容易被人當成是奸細捉住的。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只希望你記住,我救你一條命,不是給你胡亂就送掉的。”
那人沒想到她會說這個,低頭思索了一下才問道:“姑娘如何知道我是百夷人的?”
“你所穿外衣雖然普通,內衣衣料卻是上好的雲羅緞,如果我沒記錯,是十兩金子才可以買到一尺,普通的百姓怎能穿得起?南疆雖富,也沒人會拿它做內衣。你身上有一處傷口奇怪,顯然是被南疆軍隊特製的連弩所傷。普通的百姓就算做出違法之事又怎會出動軍隊緝拿?”她頓了頓又道:“我救你已是不該,過些天你身體好了,自己走了便是。下次再被我看到就不會象今日這般客氣,明白了嗎?”
那人嘴角抽了抽,抬眼看她鎮定自若,忽然笑道:“姑娘既已知道,就不怕在下殺人滅口嗎?”
“我既敢救你,自然有辦法叫你走不出這山下去。”她平靜的說道,彷彿未聽見他語氣中淡淡的威脅。
“哈哈哈哈,好!南疆果然是臥虎藏龍,連個小姑娘都是智勇雙全。”他仰頭大笑了聲,“既然如此,也就實不相瞞了,在下是百夷的首富之子,前些日子到邊境做生意,被仇人誑到此處,被南疆軍隊當成是奸細捉拿。僥倖逃出來,撿了一條命。姑娘可信在下了?”
心梓恍若未聞:“這些都與我無干,你說怎樣便是怎樣。”說完,抬頭看了一下天色不早,不再理會這人,轉身走出了洞口。
那人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眼中透出了一絲玩味的光。
白露最近很是奇怪,心梓總是一個人出去呆上大半天,而且每次都不許她跟著。有幾次天色已晚她正想要去尋,卻發現人已經站在門口,只是眼中掩不住的落寞孤寂。
這天又見她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忍不住上前問道:“公主,可是有不舒服?”
她恍恍惚惚的應了聲“恩”,反應過來馬上又道:“沒事!你先下去歇著吧!”把自己埋進被子裡,轉過頭去。
白露看著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似有心事,又不好意思開口,嘆息了一聲,關了門留她一人休息。
聽見白露下樓走遠的腳步聲,她猛地掀開被子,睜著眼望著床帳上的繁複花紋,咬了咬下唇。
第二天她主動去了廚房,說是要幫安婆婆燒火做飯,安婆婆哪敢讓她動手,哄她到一邊閒坐看著。
過一會自己忙得不可開交起來倒把心梓忘了,她見安婆婆沒注意這邊,趁機跑到灶火旁假裝是在添柴,然後偷偷的一不小心就把胳膊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