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平,正準備解衣帶,懷裡的心梓猛然睜開眼睛,緊接著一股凌厲的掌風直接撲面而來。
他堪堪躲過,向後一跳,床上的人也隨之一躍而起,手上使力這下竟然用足了七分力道,對著他的胸口直劈下去。
祁淵只感覺到胸口一陣碎裂般的劇痛,身體被一股強大的推力衝出去直接撞倒在牆壁上。他捂著胸口,大口的吐著血,趴在地上像是散了架子。
心梓一掌已出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沒有躲避,見他吐了血,也驚得倒退了兩步。隨即想到這人的可惡之處,又忍不住想要上前再跺他兩腳。
她憤怒之餘完全已經忘記了自己已經能夠駕馭那些內力,只是站在那裡緊捏著拳頭,面色鐵青。
“師姐!”一個身上同樣穿著素白衣服的人影飛了進來,開清楚牆角蜷縮的人後立刻驚叫了一聲,撲上去把他扶起來。
“師兄,你……”被她這一搬動,祁淵本來就受了重傷的身體又是一陣劇痛,生生的嘔出更多的血。
“紫靈,你走開!”心梓面無表情的命令道,說著向牆角走過去,變拳為掌,便要向他的頭頂百會穴劈了下去。
“師姐,不管師兄的事兒。”還沒等捱到他的邊兒,就被紫靈伸手擋過。她本來就是大傷初愈,雖然體內內力強悍,但始終是體虛,被紫靈這一檔力道收不回去,立刻整個人向後栽去。
紫靈沒想到她會倒下,趕忙扔下祁淵伸手去接,萬幸的是兩個人一起滾在地上,倒是沒什麼損傷。
“師姐……”紫靈為難的看了一眼牆角正在吐血的祁淵,喉嚨不自覺的上下滑動了一下,“其實師兄……”
“你閉嘴!”牆角趴著的祁淵忽然爆發出一聲怒吼,血更多的湧出來打溼了他的衣襟。
紫靈被他一嚇,瑟縮著躲到心梓的背後,看見他甚少做出的猙獰的神態,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心梓把她拖出來,紫靈趕忙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紫靈,你們到底瞞了我什麼?來,告訴師姐……”她把語氣放緩,用身體擋住紫靈的視線,防止祁淵再阻斷她。
“其實也沒什麼的,就是……”
“就是什麼?”
“師姐你別怪師兄,師父告訴他你的傷根本已經沒有辦法治了,需要用習武之人的筋脈續接才有可能。師兄本來想把自己的割下來,可是活人隔斷筋脈就是廢人一個,師父不許他這樣做,還逼他……”她想起來覺得委屈,師父那麼好。
“師兄一開始死活不肯的,後來師父說他本來就已經是將死之人,就算是不傳功力也僅僅能再活幾年,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你好好的活下去。”
“師兄和我商量,怕你不肯,就特意在身上帶了一點醒魂香,到時候好能夠馬上醒過來給你治傷。”
心梓站在那裡沉默著不肯說話,她總算是明白師父死前為什麼要她別怪蒼海,原來一切早就已經是計劃好的。
衣角被小心的扯了扯,她的神智回了過來,才發現紫靈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水痕,“師姐,你別怪師兄了,他也沒辦法。還有師父,他……”一想起師父已經死了,眼淚就立刻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心梓仍然沒有說話,只是走到起源的旁邊將他扶起來,在他懷裡掏摸了一陣,找到了一個小瓶子,倒出藥碗給他吃下去。
“我沒事,你現在還僅僅能使用七成功力,所以死不了。”他衝她擺了擺手。
“為什麼不躲開?”
他愣了一下,還是低頭小聲道:“你當時全部的力氣都在那一掌,如果打空了收不回去,治好的傷口會再次裂開。”
心梓惡意的在他傷口上猛力一壓,威脅道:“下次再敢瞞住我,別怪我不客氣。”
這事兒就這麼被揭了過去,誰也沒再提起。心梓手上的傷口好的極快,僅僅四天的功夫就已經活動如常人了,只是仍然無法順利的駕馭那些深厚的內力。
“就算是能用又如何?這麼多年沒有習過武,只不過是能記住一招半式的,一點用處都沒有。”她說的有點喪氣,這也確實是事實,就算是內力能用了,只怕她的自保能力都還趕不上十年前,更別提攻擊了。
祁淵卻是上了心,每天天不亮就把她拎到存放書籍的庫房去,拼了命似的教她各種武功招式,在這樣子臨時抱佛腳般的惡補下,居然頗見成效。
柏無朝頭七的那天,羅剎日夜兼程終於趕了回來,相對於同時趕回來的小韶,她冷靜自持的多,站在山間院落參天的古樹下,眼睛裡乾澀沒有一絲眼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