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在想什麼呢?她又到底想要什麼呢?無論伊蘭城打了什麼樣的主意,自己的女兒能夠得寵,對他而言無疑是有益無害的。無論她打了什麼樣的算盤,得到自己的寵幸也絕對是所有的女人都想要的。
可是她不,不是欲拒還迎,不是又或的手段,她是真的不想、不願讓他寵,為什麼?
伊然也想了很多,身畔的溫暖她不是沒有感覺。無論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說完全沒有依戀的感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深深明白在這樣一個時代,在這樣的環境下,她不應該對這樣一個人產生任何感情和幻想。
且不說他是皇帝,不可能做到她要的感情專一,便是她可以容忍,她有一個伊蘭城那樣的爹,可以預見以後的紛爭,到了那個時候,她該怎麼辦?她可以放下那個有名無實的爹,他能放過這個野心篡位臣子的女兒嗎?
愛有多深,傷就有多重,雖然她沒有愛過,卻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
從身後擁住她,秦旭飛可以明顯感到她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手上的力道頓了頓,還是將她轉了過來面對自己。她卻埋下頭,深深的鑽入他的胸膛,不肯與他正視。
嘆了口氣,他將她擁入懷中道,“你是一個多麼奇怪的女人啊,我又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對你破例呢?”
伊然心裡一顫,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這一刻,他是在以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身份和她說話,而非君臣。可是,能不能不要這樣,她不想為此而沉迷下去,不想為了一個明知道悲劇的結果而陷入進去。
沒有說話,只有略顯粗重的鼻息聲,他知道她還沒睡,真是難得啊!
君王的權威,沒有人可以挑釁。朝堂之上已經很難控制了,連後宮一個小小的女人都無法降服,他何以稱君,何以為王。
思及此,秦旭飛將她往懷中擁緊了些,卻輕輕在她耳邊道,“要記得,你此生都是朕的女人,要乖乖的聽話。你不想要朕寵你?朕就偏要寵你!你不想侍寢?朕就偏要點你侍寢!記住,朕可以給你無上的榮耀,也可以讓你一無所有!”
她沒有說話,身上卻一陣一陣的發寒。這就是帝王,這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素來知道帝王無情,然而事情沒有臨到自己的頭上,永遠無法深刻的體會那種無力和煎熬。躲不開,逃不掉,她又能如何,又該如何!
一夜輾轉。
天亮了,秦旭飛在天色濛濛的時候便起身了,臨走前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個吻,不是輕柔的點水,而是深刻的霸道,彷彿在烙印一般。
她沉默著任他用力的親吻著自己的額頭,任他的氣息噴灑滿面,卻沒有一點聲息。
他知道她沒睡,她也明白他無所不知。
只是,事情,為什麼會到了今日這般局面?她不想的,她一直想要躲開,躲的遠遠的啊!
他走了,留下一聲嘆息,彷彿昨夜不曾來過一般,在這個房間裡消失了。如果讓其他人知道皇上晚上在龍澤宮以外的地方過夜,怕是會引來一場流言蜚語。他是體貼,沒有將她推到風頭浪尖上,只是,他的寵,他的特別對待,已經將自己引上了那個位置,真是騎虎難下了。
秦旭飛走了沒多會兒,小綠便來替她梳洗,似乎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同,一切照舊。可是,她知道,不同了。起碼過了昨夜,她的心境已經截然不同。對於他的宣告,她只能被動的承受,沒有拒絕的可能。
不,她不要這樣。她只是想要一份安穩的生活,每天除了吃睡再無其他,她不想成妃成後,更不想每天費盡腦細胞的鬥來鬥去,那樣的生活太累,太辛苦,一點兒都不適合她。
他喜歡自己什麼呢?美貌?終有一天會老去的!才華?她除了吃睡沒有別的才華!那麼,還有什麼,還剩什麼!
她不認為自己有出彩的吸引人的地方,也許唯一讓他抓著不放的,就是她的獨特吧。她不願意受寵,不稀罕他的寵幸,避之唯恐不及,就這麼簡單。
找到了癥結所在,就應該知道怎麼去應對。
說到底,還是男人的征服情結在作祟。你越是不服他,越是不順從他,就越會激發他潛在的鬥志,反而會吸引他的注意力。
那麼,只要順從他,事事都聽他的,變成一個和其他渴望他寵幸的後宮女人一樣,他就會漸漸對她心生厭倦的吧。
也許,先前的路就是做錯了。如果她不是一味的躲著,避著,而是跟其他人一樣迎上去,黏著他,或許他就不會像現在這般注意他了。
主意打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