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洗了頭,鄢紅一邊和鄭川說話,一邊用梳子梳著溼漉漉的長髮,這不禁讓鄭川聯想到約他在辦公室見面的人。午夜12點,約他見面的人(是林曉月還是替她發郵件的人不得而知)坐在他的辦公室裡,一定也是剛洗了頭,她一邊梳頭一邊等待,離開時便將梳子和小圓鏡遺忘在沙發上了。
鄢紅感覺到鄭川一直在看她,便不好意思地停止了梳頭,她把長髮甩到腦後說:“你收到林曉月的電子郵件挺奇怪的,我儘可能替你瞭解瞭解,看看她生前是否委託了什麼人做這件事。”
鄭川表示感謝,便告辭出門。鄢紅挺客氣地要送他下樓,鄭川只好接受了。進了電梯,鄢紅說方城大廈地下停車場遇害的那個女孩,你如果有什麼線索也請告訴我們。鄭川點頭答應,心裡卻總是彆扭。他不想和這種麻煩的事有什麼牽連。
到了樓下的露天停車場,鄭川開啟車門後便感到裡面像烤箱一樣。在這炎熱的夏季,露天停車場真是不能停車。他開了車內的空調,站在旁邊等著車內的溫度降下來。
看著這輛銀灰色的寶馬轎車,鄢紅說:“鄭總,你來時怎麼沒停到地下停車場去?”
鄭川說:“我現在對地下停車場也有點恐懼了,就像給你們寫信的讀者一樣,進了地下停車場總有點莫名的緊張。”
鄢紅說看來確實要將崔娟的死亡真相搞清楚,不然地下停車場快成恐怖場所了。
鄭川點頭稱是,同時再次向她告辭。“你回辦公室去吧。”他說,“我等車內涼下來就走。”
鄢紅對他點點頭,嫣然一笑,說了句“你慢走”,便扭身向樓口走去。望著她的背影,鄭川才突然意識到這是個魅力十足的女人。在這之前,由於談論的事情都很緊張,他竟對談話物件有點忽視。現在,望著她背影的曲線,他的心裡一下子熱了起來。那柔軟的腰肢、渾圓的臀部和文雅的面容、含蓄的眼神融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個足以讓他心旌搖曳的女人。她的手裡還捏著梳子,頭髮溼溼地披在背上和肩上,這會是午夜12點坐在他辦公室的女人嗎?
鄭川一廂情願地笑了笑。
現在,鄭川再想到曾經出現的那個臉色慘白的女人時,他可以確信那不是林曉月而是崔娟了。如果世上真有魂靈存在,林曉月不會以那種猙獰的面目出現,而只有被人從背後勒死的人,才有那樣慘白的臉色,牙齒咬在嘴唇外面,這應該是她死時的形象。鄭川竭力回憶發生在地下停車場那可怕的一幕,那個叫崔娟的女孩蜷縮在地上,他沒看清楚她的面容,因為她的頭髮遮住了大半個面孔。
但是,死去的崔娟找他幹什麼呢?雖同在一幢寫字樓裡,但他們互不認識,沒有交往,按理說魂靈是不會向陌生人投夢,更不會半夜三更出現在陌生人房裡的。難道,他們在電梯裡認識過。半年前,死者在電梯裡結識過一個40多歲的男人,那會是他嗎?
鄭川膽戰心驚地回憶起半年前自己是否有這樣的經歷。之所以膽戰心驚,是他很快想到自己確實在電梯裡結識過一個女孩,20來歲,穿著紅色羽絨服,前面敞開著,裡面是一件很薄的貼身小衫,豐滿的胸部十分誘人。她說她叫娜娜,是從外面來這寫字樓裡辦事的。難道她隱瞞了自己的真實姓名和身份?當時,電梯裡就他們兩人,鄭川和她閒聊,並送給她自己的名片。當天晚上,這女孩就打電話給他,請他去了一家酒吧。自認為已是情場老手的鄭川對此事心領神會,和娜娜坐在酒吧裡,她說她正在讀大學,同時在外面打工掙學費,現在正為下半學年的學費發愁呢。鄭川不失時機地遞給她一個信封,裡面是5000塊錢,說是替她解解難。接下來,他們順理成章地去酒店開房,第二天分手時,他已經興趣全無,不過多了一次豔遇的記錄使他滿足。他知道身體中的熱情消退是短暫的,如果再遇到動心的物件,他又會激情再燃,他自嘲男人真是貪婪的動物。
現在的問題是,娜娜就是崔娟嗎?這不太可能。崔娟是與他在同一幢寫字樓裡的職員,一般說來不會在身邊之地惹出緋聞。再有,娜娜的形象面容他記得清清楚楚,而後來從沒有在電梯裡遇見過她,這說明她真不是這樓裡的人。如此分析過後,鄭川的心裡踏實了一些。
鄭川是在離開《雲》雜誌社後想到這些的。他一邊想一邊開著車,以至於在一個路口差點闖了紅燈。現在已是下午4點半鐘,離公司下班還有一個小時,他決定去公司看看。雖說這段時間他病休名正言順,但久了不去公司露面會減弱他這個老總的重要性。
鄭川將車開進了方城大廈地下停車場,他東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