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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最是那一低頭的挑逗

像一朵蝶戀花假裝風塵的作秀

在你坐懷的時候 風雨滿樓

在我坐懷不亂的當口 才高八斗

——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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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1)

蘇楊在F大學的專業是新聞,F大新聞系在全國頗富盛名,多次學術評比中排名第一,這些既無聊又無恥的評比在某種程度上嚴重滋長了新聞系師生驕傲情緒,新聞系學生個個覺得自己是王子公主,看其他專業同學習慣用眼角餘光打量,彷彿他們才是F大主人祖國未來。此外新聞系同學一個比一個熱愛政治,成天憂國憂民彷彿在思考左右中國程序的重大決策,看上去很是嚇人。

其實考新聞系並非蘇楊初衷,蘇楊理想是當名電影導演,高三時曾有想過考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甚至準備好行囊試圖到北京闖一闖,無論成功與否也不枉費多年熱血一場。後來蘇家福知道了兒子不良企圖,二話沒說從腰間拔出繫了三十多年的牛皮腰帶對著蘇楊屁股猛抽,一頓武力鎮壓算是把蘇楊導演夢徹底抽沒了,蘇家福威脅蘇楊說你再這樣胡思亂想就把你殺瞭然後再自殺,你小子不想毀了我們蘇家就給我本分點學習,考個重點大學光宗耀祖,蘇楊欲哭無淚只得妥協,後來冥思苦想N天決定曲線救國,衡量再三最終選擇新聞專業,在蘇楊眼裡新聞總歸和導演有點搭邊,一個導演電影一個導演生活,都挺牛B,於是秉著這個聽上去有點神聖的觀點高中最後一學期蘇楊把自己往死裡學,差點沒用腦過度變成白痴,最後還真給考上了。考到上海後蘇楊興奮不已,成天心想我終於來到大上海啦,憧憬了N年的城市居然在自己腳下啦,好神奇啊!這就是南京路嗎?哇,人好多!這就是東方明珠嗎?哇!好高大好雄偉哦!蘇楊如此感慨著,覺得很幸福,蘇楊想從小就歌唱幸福在哪裡?現在才明白,原來幸福就在上海,幸福就在F大,幸福的理由居然如此簡單。

可幸福了沒幾天蘇楊就開始失落起來,原因是在看到金碧輝煌的同時更是看到滿目瘡痍——F大位於上海東北角,靠近“五角場”,那裡魚龍混雜,交通混亂,是很多上海人嗤之以鼻的“上只角”。上世紀最後幾年,“五角場”積極相應市政府規劃說要成為上海第二個徐家彙而大搞建設,於是你可以看到一些高樓大廈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地然後很快在廢墟上豎立起更為高大的建築,那些建築大多造型怪異,但毫無例外都有一個渾圓堅挺的頂端直指天空,猶如男性生殖器官——這是蘇楊看到這些建築時的第一聯想,曾經他為這樣的發散思維而感到驕傲,只是很快一個號稱用身體寫作的女人把這樣的比喻寫到自己書裡,這讓蘇楊很鬱悶,有點被強Jian的感覺——此外,“五角場”四周總瀰漫著巨大噪音,推土機和吊車在你身邊穿梭來去,各種來路不明的灰塵和汙物總倘佯在你視線裡。街道上到處是一些嬉皮笑臉的民工在竭力兜售各種假冒偽劣商品,一些航空公司的派發員不知廉恥地將打折卡塞到你手上,然後滿地都是丟棄的打折卡,如果說這個鬼地方几年後會成為上海又一個經濟中心你肯定覺得這是一個泡沫,只可惜那正是一個泡沫盛行的年代,越是五彩奪目的泡沫越有人典禮膜拜,正如當年有個做入口網站的人對全國人民牛B哄哄說他要融資數億人民幣把他的網站建成世界最大的中文入口網站,所有人都對這個泡沫深信不疑,並高聲呼喊他是英雄。這就是泡沫的力量,總有一種泡沫讓你淚流滿面,沒想才幾年一過,那些英雄們就個個灰飛煙滅,連屍骨都找不到半點痕跡。

總的來說,蘇楊對F大周圍環境並無好感,所有景象和他曾經對上海作出的幻想相距甚遠。有時蘇楊一個人站在“五角場”那五條大馬路的交界處看著身邊的灰塵和荒蕪時他真的很懷疑自己身在上海,蘇楊覺得這一切和他生命中遭遇的很多事物一樣,只是玩笑一場,生命就是充滿了這種玩笑和悖論,而最讓人氣憤的是,對於這一切你除了憤怒,頂多詛咒,還能怎樣?

蘇楊想想自己確實不能怎樣,就算詛咒也於事無補,還浪費能量,顯然不划算。後來蘇楊想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於是儘量躲在學校不出來,還用魯迅先生的“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聊以自勉。幸好F大校園還算美麗,不但綠樹成蔭、花紅柳綠,而且美女也不少,雖然不像北大有個什麼湖但小水塘還是有幾個的,反正都是水嘛,有了那個意思就行,所以每當蘇楊在水溝旁邊的草地上像模像樣捧著詩集眼睛卻直溜溜瞅著水溝邊戲水的美女時,蘇楊還是覺得這一切挺美,接近他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