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多說!我不希望剛帶你在江湖走動見識,你便把命送掉,日後我如何向你老爹交代?”縹緲神魔嚴厲地向小傢伙提出警告,轉向許彥方說:“農舍主人我已經交代妥當。你可以安心地在這裡調養幾天,天一黑,老夫將偕小徒離去,後會有期。”
調養了兩天,許彥方總算回覆生龍活虎的佳境。
這天破曉時分,他欣然離開府城天機量君的秘室,上次他花了兩天兩夜,已將璇璣城的奧秘參透了,兩天便完成了三天的工作,沒料到那天一早返店便出了意外,為了弄清細節,他寧可多花一天兩天。
“老弟,我所知道的,都毫不保留告訴你了。”無機星君誠懇地說:“至於外城秘壘,以及尤城主後來加建或改建的建築,我無能為力,如果沒極端必要,老弟,不要去冒沒有把握的風險,白白賠上一命,何苦?”
“呂老伯,小可從不冒沒有必要的風險,如果冒,那一定是必要的。”他也誠懇地說:“在江湖浪跡七載,小可見過無數人間慘事,有許多是人事天心無可奈何的,所以小可能冷靜地面對莫測的兇險危難,能避免則絕不逞強,因此一直不怨天尤人,璇璣城高手如去,機關密怖有如金城湯池,小可無絕對必要,何必和尤城主玩命?所以非去不可。”
“老朽只能祝福你。”無機星君嘆口氣說。
“小可感激不盡,告辭。”
“怨老朽不送,珍重。”
他抱拳一禮,昂然大踏步走了,勇往邁進信心十足。
老天爺幫忙,這兩天湖上風平浪靜。
時當大江的夏訊,江水有倒灌入湖的跡象,洞庭與鄱陽兩湖,本來有大江流量的功能,因此,湖水北流的速度減緩。
風平浪靜,再加上江水,倒灌整段北湖,自星子的瓦子口起算,狹窄的瓶頸水面,比乎時可愛多了。
傍晚時分,一艘小舟揚帆南航,接近了都昌湖面,距岸十里地,毫不引人注意。
大磯山與小磯山一帶湖濱地帶,風浪比平時小得多,但依然奔騰澎湃,水面激流洶湧。
許彥方獨自控舟,舟上截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工具,其中包括有堅牢的竹製浮筒架,有鐵鉤鐵樁,繩索水葫蘆,以及乾糧等等雜貨工具,洋洋大觀。
天黑了,小舟沒懸掛桅燈,就這樣消失在湖裡。
小舟是他購賣的,沒有人追究這艘小丹的命運。
大磯山上的璇璣城,鄱陽王尤天裕的私人城堡,他是鄱陽附近水陸群豪暗中司令人,但他本人並不指揮鄱陽水陸群豪,卻暗中派出一群群神秘的高手,至天下各地秘密作案,敲詐勒索甚至搶劫,無所不為。
由於派出的人行動極端秘密,落案後也寧死不招出身份絕大多數攜有自盡的藥物,失風之後只有死屍而無活口,因此最近三十年來,鄱陽王的聲望一直平穩不墜。
白道群雄與官府之間,雖然知道一些風聲,查出各地有許多大案與他有關,但苦無確證,無可奈何。
鄱陽王很聰明,從不接納亡命,甚至不招待外賓,僅在外城的賓館,接待往來的賓客,然後送至縣城的招待所安頓,等於是向官方人士明白表示,尤家所招待的賓客,都是光明正大的知名人士。
其實,都昌縣的役吏,幾乎絕大多數是他的瓜牙,首長知縣大人還得巴結他這位土地豪紳,用不著他主動去交通官府。
只要他那些爪牙施展幾下手腳,全縣的錢糧丁役必定一團糟,知縣大人的前程,必定象風前燭水上萍,一個三等縣的知縣,怎敢與地方豪霸作對?
這天兩更時分,外城賓館的後面秘寶中燈火通明,從新開河駛入圍山驛碼頭的尤家快船,帶來了五位客人和八隻竹籮。
這時,八隻竹籮排放在堂下,每一竹籮有兩名打手護衛著,堂上堂下,站滿了尤家的打手護院,一個個剽悍魁梧,舉動沉靜陰森。
堂上高坐著璇璣城的大總管,鐵掌開碑秦君山以及尤城主的護衛之一白無常。
尤城主的雙護衛黑白雙無常,姓名和來歷恐怕除了尤城主本人之外,再也無人得悉,連大總管鐵掌開碑也所知有限即使知道,也不敢亂說。。
五位客人中,有一位是神鷹八衛之一,姓展,展鴻,在四男衛中排名第三。四十來歲面目陰沉,平時沉默寡言,心狠手辣城府甚深。
另一位是飛揚山莊的人,江湖頗具威望的是在大江活動的私梟頭頭,姓沈,鬧江蛟沈蛟。
氣氛不尋常,殺氣騰騰,敏感的人,已經可以嗅出血腥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