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誰?”戰北野不滿,“我是那些三流衛士能比的嗎?”他撕下一截衣袖,胡亂將孟扶搖脖子一裹,又看看她滿身的傷,皺著眉撒著手,覺得自己的衣服就算撕光也不夠包紮的,不由又是怒從心起。
霍然轉頭,黑眸如夜,氣質卻如烈火的天煞烈王厲聲下令,“黑風騎,給我通通殺,能拍碎就不要拍扁,能拍扁就不要只戳個洞!”
“黑風騎?”孟扶搖昏眩中聽得這一句忍不住要笑,“你想哄人也不能這麼瞎咋呼,這好像是你的百鍊強兵吧?但這是在無極,不是你天煞……”
話音未落便聽見整齊如一的馬蹄之聲,迅猛、利落、有力、剛硬、彷彿從蹄聲中便能聽出森然殺氣和浩浩軍威。
孟扶搖抬起頭,以為自己累昏了,居然看見一片黑色的浪潮,神奇的突然出現在城西側一處高坡,當先者長刀一揚,漫天煙塵裡一色黑衣黑甲刀光雪亮的健騎,立時如黑潮一般隆隆洩下,瞬間就一往無回的衝入敵陣,這些人提韁放馬,馳騁來回,放箭如飛雨,殺人似割菜,狠厲中有種睥睨天下旁若無人的特別氣質,一看就很戰北野。
可是……這怎麼可能?
天煞國烈王麾下第一等強兵黑風騎,名揚七國,雖然只有數千騎,卻個個是以一當百的戰場霸主,戰功彪炳威名赫赫,是西域摩羅國聞風喪膽的煞神之軍,這樣的軍隊,怎麼可能渡過無極國國境?又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這裡?
聽得身後戰北野冷聲大笑,緊貼著她後背的胸膛微微震動,“我早就來了,半路折回去等我這些兄弟,過無極國境的時候,我直接用闖的。”
孟扶搖無語,這人……總有一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然而戰北野接著又自言自語的道,“說起來也奇怪,無極邊境的邊軍追了我一陣也就不追了,我給他們七追八追,不知怎的就被追到一座該死的山裡,好不容易走出來,居然離你這裡很近了。”
他眯眼注視著前方打得猛烈的戰場,喃喃道,“可惡,又給這傢伙順手用了一次,偏偏還沒法子不被用……這個場子,我一定要找回來。”
孟扶搖疑惑的轉頭,“嗯?”了一聲,戰北野看著她被血糊住的臉,連睫毛都掛著血屑,滿身傷痕,傷口多得他都不敢碰,衰弱狼狽得像頭受了重傷的小獸,他突然沉默下來。
看這樣子,她不知道血戰了多久,以她的性子,若非山窮水盡走投無路,又怎麼可能有自盡之舉?什麼人能逼她到這個地步?
而那個人,他又幹什麼去了?好吧……他有兩線戰事不得抽身,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該任她在他的勢力範圍內落到這個慘狀!
還有自己……他恨不得抬起手揍自己一下,若不是自己這個路痴加武痴,在深山裡弄錯了路,又偏巧撞上了十強者中性子最古怪的“霧隱”,幹了一場架惹怒了她,愣是將一座山都設定了障礙,使他多費了許多周折今日方到,他早就該提前半個月到達這裡的,那根本不會出現這個狀況,天知道他剛才看見孟扶搖舉劍自刎的時候,突然腦子就空了,原本一劍該把那個攔路的乓腦袋給砍掉,結果只削下了耳朵,情急之下,劍勢反拍,把耳朵就那麼拍出去了。
這一擲他又是一身冷汗,他拍得太慌張,來不及灌注真力,孟扶搖那樣的功底,那一耳朵八成打不掉她的刀,萬幸孟扶搖已經是強弩之末,一耳朵終於撞開了她的刀。
只差那麼一點點……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死在他面前。
戰北野懊悔得恨不得撕一把頭髮去堵住那些汩汩流血的傷口,他看著那些猙獰的皮開肉綻的傷口,實在覺得堵心,想了想,脫了自己的大氅,小心的給孟扶搖裹上,道,“你忍著點,等我下。”
孟扶搖把頭往他的大氅裡一縮,不理他,她現在沒心情理會任何人。
戰北野看著她累得發青的臉,怒火又上來了,一轉頭目光隼利,緊緊盯住了對方軍中一看就是主將的斷臂老哈。
老哈正被戎兵圍在當中,小心護持著向後退,想逼死孟扶搖已經不可能,而突然出現的這群黑甲騎士,那戰鬥力可怕得令人做噩夢,昨天孟扶搖和那十五個衛士,已經惡魔般誅殺了他們幾千人,這些騎士殺氣手段絲毫不遜色,比他們還更擅戰陣,他們馳騁如閃電,刀出似飄風,刀光每次掠起,都能飄出不止一個血雨飄灑的人頭,他們在戎兵漸漸散亂的陣型中不斷呈縱深隊形衝殺穿刺,看則毫無章法實則步步緊逼,他帶出來追殺的五千兵馬,居然就像一塊木頭般,被殘忍而又毫不停息的漸漸削薄。
更糟糕的是,他突然覺得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