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雲痕你的劍法越發精進,這一劍我也使不出呢。”
雲痕笑笑,孟扶搖對他臉上張了一張,愕然道:“你怎麼了?這麼多汗?”掏出汗巾要給他擦汗,想了想抿嘴遞過去,道:“我粗手笨腳的,嘿嘿……”
雲痕接過,卻直接塞在懷裡,孟扶搖紅了紅臉,當沒看見,雲痕看了看榻上已經昏迷的戰南成,道:“不殺?留著夜長夢多。”
“這是我要拜託你的事。”孟扶搖道:“戰南成現在不能殺,我矯詔命文武百官在勤政殿外殿齊聚,要困住有權應急調動軍隊的中書三大臣,三大臣資格老,等急了一定會闖殿,留著戰南成和衛奴,可以取信他們並拖延時辰,這裡拜託你隨機應變,以我的護衛身份守在這裡,如果事情有變,請你殺了戰南成,如果事情成了,最後還是請你……殺了他!”
雲痕震一震,孟扶搖無可奈何的笑,道:“戰北野心軟,殺兄這事他未必做得出,留著戰南成卻又絕對是個毒瘤……讓他做個乾乾淨淨的皇帝吧,弒兄之罪,我替他背!”
她笑,坦坦蕩蕩的笑容:“反正我看來是做定了老周太師第二,天煞‘貳臣第一’,哈哈。”
雲痕深深的看著她明朗無畏勇幹衝破並承擔一切的笑容,半晌掉開眼光,道:“好!”
孟扶搖眉開眼笑的看他,遞過從戰南成身上解下的一個臥龍袋,道:“挾天子以令諸侯,丈夫當為也!”又把那酒杯水壺給他,雲痕接過,詫異的問:“戰南成什麼病,怎麼這麼怪異,聽不得水聲見不得光?”
“我也不知道。”孟扶搖聳聳肩,戰北恆臨死前告訴她戰南成的病,她回去後便去問蒙古大夫,蒙古大夫仔細的問過戰南成的神情氣色,甚至連指甲顏色都問過了,搗鼓了幾天給了她一點藥粉,讓她塗在官袍的袖子上去見戰南成,什麼也不用多做,多揮揮袖子就成了,戰南成一般不讓人近身,但她前日金殿獻策的時候,手舞足蹈大揮特揮,估計那倒黴皇帝多少該吸著了,至於戰南成到底什麼病,她只覺得這恐水畏光的模樣,有點像狂犬病,但是卻又不全像,狂犬病可不存在季節性發作,向來是一發就死的,八成是蒙古大夫做的手腳,用這大概屬於神經毒範疇的藥粉,加重戰南成原有症狀,中傷他的中樞神經,使之受刺激痙攣。
唉……可憐的戰南成,被多少牛人同時算計了啊……
放心的對雲痕一笑,孟扶搖掀開簾幕,對簾幕外聽傻了的那位勤政殿總管太監露齒一笑:“聽得爽不?”
那太監臉色霍然慘白,退後一步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拼命磕頭:“孟統領饒命,孟統領饒命……”
“我殺你幹什麼?”孟扶搖笑著拍拍他的肩,塞了顆藥丸到他嘴裡,“給你吃糖……甜不?吃完了給我傳旨去。”
太監遲疑的接過她的矯詔,手指在不住顫抖,孟扶搖微笑道:“好好傳旨,回來我再賞你糖吃。”她突然神色一冷,森然道:“陛下現在是個什麼樣兒,皇朝現在是個什麼樣兒,你最清楚,該怎麼做,你明白?”
那太監抬起眼,窺一眼黑沉沉的內殿,那裡蔓延著將死者的細微沉重的呼吸,一聲聲寫盡屬於天煞千秋七年的最後的歷史,而更遠的城門之外,年輕勇猛的名將正躍馬馳騁……註定的死亡,註定的終局,誰還會為這樣血色的泯滅,賠上自己的全部未來?
他恭敬彎下腰去。
孟扶搖含笑,伸手一引,“恭喜你,成為烈王殿下的第一批從龍內臣!”
太監的眼晴亮了亮,邁了小碎步出去,孟扶搖微微的冷笑著,太監這種陰人,因為自身悽慘遭遇,最是陰私芶狗,最注重個人利益,威脅鎮服於前,榮耀收買於後,她不怕他翻出天去。
她大步出殿,在宮門外翻身上馬,鐵成和她的護衛們已經趕來兩輛大車,孟扶搖點點頭,往皇營去了,皇營飛虎營統領簡雙金正急得像熱鍋螞蟻,看見她急忙迎上來,道:“大人!可是請來了調兵之令?”
孟扶搖搖頭,皺眉嘆氣:“陛下不見人,我沒見著。”
“怎麼會這樣?”簡雙金連連搓著雙手,“對方攻勢猛烈,十萬皇營男兒卻按兵不動,這……這算個什麼!”
“簡統領是在質疑陛下麼?”孟扶搖斜眼睨他,“陛下聖聰,豈是你我可以猜度?”
簡雙金闐然一驚,連忙低下頭去,訕訕道:“屬下不敢……”孟扶搖冷哼一聲,當先回議事廳,簡雙金在她身後跟著,低低道:“大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陛下沒出調令,還可以請中書三大臣以各自三分之一印紐簽章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