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傳來陳夫人僕從的叫喚聲,喊著夫人,由遠及近。
陸辰兒想著劉媽媽大約也沒讓人特意去攔人,低頭,瞧著陳昕芸欲開口,不由冷笑道:“你若想更多的人看到你這幅模樣,不怕讓這幅模樣傳滿京師,就讓跟著你來的人退下。”
聽了這話,陳夫人的嘴巴張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陸辰兒心頭一鬆,今日這屋子裡的事,實在不宜鬧大,鬧出去,也只能徒留笑話,陳夫人不要顏面,孃親還需要,兩世為人,她從未見過孃親這般失了方寸,完全沒了體統端雅。
“姐兒,我們不用管她,你先坐下,大夫馬上就過來,你忍一忍。”說到這,程夫人便拉著陸辰兒扶到對面的一張沒有被打翻的楠木交椅上坐下。
另一邊,劉媽媽已讓人去請了沈大夫,又有兩個婆子上前扶陳夫人起身,另有兩個人上前來收拾地面。
陳夫人在一把交椅上坐下,對著在外面叫喚的婆子,回了一句,“我沒事,你們在外面……候著,不必進來。”
一邊說著,還不忘記一邊用手撫著脖子,望向程夫人和陸辰兒的目光,盡是毫不掩飾的恨與惱,程夫人瞧著陸辰兒左臂,血已經沒有再流了,只是那隻金釵還插在手臂上,沒敢撥出來,瞧著陸辰兒微微蹙著眉頭,忍著痛,心裡無比心疼,怒目瞪向另一邊的陳夫人,兩人只看一眼,眼睛就立即分外紅起來,又有躍躍動手的趨勢。
陸辰兒瞧著程夫人又欲起身,忙不迭地伸手拉住,“孃親,我們別理她。”
程夫人聽了,只得坐下,只是望向陳夫人的目光,尤為憎惡,恨不得上前也扎她一下,惡狠狠地道:“姐兒這隻手沒事就罷了,若有事。我一定廢了你兩隻手。”
“大不了我們倆同歸一盡,不過,我死之前,要把你這妒婦生的小賤人給拉上墊背……”
“你敢,你給閉嘴。”程夫人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手一下子握成拳,陸辰兒右手忙地緊緊握住程夫人的手,程夫人低頭看了一眼,有些沮喪。又坐了下來,嘴上卻不願意饒過,“你這瘋子。口口聲聲提旋之,你這樣傷害姐兒,也不怕旋之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也難怪旋之要躲開你這毒婦。”
“還不是因你這妒婦。”陳夫人登時像似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有些抓狂。神情明顯就激動了起來,陸辰兒在一旁瞧著,怕她們再又鬧起來,而旁邊還有婆子瞧著,幾個婆子也明顯給嚇住了,陸辰兒只得把一旁案几上的茶碗推到地上。呯地一聲,茶水四賤,茶碗成碎片。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都不要再說了。”陸辰兒說著,握著程夫人的手不敢放鬆,望向劉媽媽道:“去找陳夫人的媽媽,說陳夫人的衣裳讓茶水給濺了,讓她送套衣裳進來。”婦人出門時。以防萬一,都會帶上一兩套衣裳的。
爾後。又抬頭對著對面的陳夫人道:“我不管您和我孃親有什麼恩怨,但我相信趙家和陸家,都不希望成為外面人的笑話,我讓人進去服侍您換身衣裳,重新梳洗一下,把臉敷一下,中午在這用頓午飯,等臉上和脖子上的痕跡消失了,您再回去。”
脖子上還好,臉上的巴掌印,只怕沒那麼容易,程夫人的那一巴掌可是用了全力,完全不能與上次程夫人伸手打她的那一巴掌相比。
陸辰兒話音一落,很明顯,程夫人就不同意,正要開口,就聽到陸辰兒喚了聲孃親。
程夫人張了張嘴,還是把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給嚥下去了。
對面的陳夫人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經有些火燒的臉頰,咬著牙瞪向程夫人,憤恨道:“這一巴掌我會還回來的。”
“我等著,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讓我甩耳光。”程夫人說得漫不經心,看向陳夫人的目光,多了幾抹輕視,陳夫人目光一下就變得兇狠起來。
舊恨未去,又添新愁。
為了阻止又一番唇搶舌劍,陸辰兒忙對在陳夫人身邊的兩個婆子使了使眼色,讓她們強扶著陳夫人離了這正堂,去裡面。
屋子裡這下子才徹底清靜,程夫人卻是盯著陸辰兒的左臂,摸了摸那金釵,又不敢亂動,只好不停地問陸辰兒痛不痛,心裡止不住地又把陳夫人罵了一遍。
待沈大夫進來時,程夫人也沒讓人再架起簾子,直接讓沈大夫瞧陸辰兒的傷口。
沈大夫瞧著陸辰兒手臂上插著金釵,血染了半個衣袖,很是驚訝,不過什麼話都沒有多問,“老夫需要把這金釵撥出來,姐兒稍微忍耐一下,會有點痛。”
陸辰兒搖對,“我不礙事的,大夫撥就是了。”
瞧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