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我三人。再加上源娘,誰會猜到這些,況且陳家都沉寂有二十餘年了。”程夫人說著。又道:“外人大約只以為是張翊那個愣頭青,無意間硬撞上罷了。”
“好了,如今事情都平息了下來,就別再為這點事傷腦筋。”只要是牽涉到陳昕芸的事,蘇夫人都沒有多大興致。瞧著程夫人依舊一臉病容,神情倦怠。似沒有絲毫好轉,不由憂心道:“你這身體,大夫到底怎麼說,藥到底有沒吃,怎麼還是這麼病歪歪的。”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如今也只能這麼養著。”程夫人趴在大迎枕上,手絹捂著唇,又咳嗽了兩聲,瞧著喉嚨有些啞,陸辰兒便端了碗水,喂程夫人喝了一口。
爾後,把碗遞給一旁的秋影,才道:“上回那個錢太醫的方子,吃了半個月,都沒有效果,如今依舊用府裡沈大夫的方子,只囑咐著靜養。”
“這都靜養了一個月多,況且,如今天氣還好,當初不過一個傷寒,怎麼就成這樣,倒有點像是嘮病。”說到後面,柳夫人的語氣遲疑了一下。
蘇夫人沒好氣地白了柳夫人一眼,“我們過來,原是要寬慰紫卿的,你倒好,先胡亂猜測起來,幾位大夫都只說是精神不濟,需要靜養,難不成你比這些大夫還精神。”
這話一說完,柳夫人登時有些訕訕然,卻又聽蘇夫人感慨道:“紫卿這次一回宣城,怕是這輩子想再見就難了。”
屋子一下子靜默起來,程夫人趴在身後的大迎枕上,也不知道說什麼。
倒是一旁的陸辰兒忙笑道:“瞧伯母說的,若我們回了宣城,兩位伯母想和孃親再見面,孃親身體允可,我一定陪著孃親來京,從宣城來京,馬車慢的話,一個半月也能趕到,想見到一面,也沒有想的那麼難。”
“你這鬼丫頭,說得容易,縱使你孃親想,只怕到時候,你都會捨不得讓你孃親跋涉。”說著,還特意斜乜了陸辰兒一眼,“姐兒還別不信我這話。”
“你倒是較起真來的,你放心,這一趟,我能不能回去,還未可知呢。”程夫人拽了蘇夫人一下。
聽了這話,蘇夫人和柳夫人心頭一滯,許久,蘇夫人才勸道:“你得打起精神才是,哪能這樣想呀,人誰也沒有個病痛,吃了藥就好了,傾之就不論,我可比你還大上四五歲,你倒在我面前說起這話了。”
幾人又說了好一陣子話,只是程夫人多半是靠著沒有怎麼開口,多是蘇夫人和柳夫人在說,後面,說的都是京中的一些趣事罷了。
蘇夫人和柳夫人離去時,陸辰兒親自送兩位出了陸府。
迴轉身,到內室,陸辰兒瞧著孃親還沒有歇下,不由道:“怎麼不讓丫鬟服侍你脫衣裳歇著,剛才費了些神,該好好歇著才是。”說著,就要上前來替程夫人換衣裳,只是讓程夫人給攔住了,“我沒事,現在睡不著。”
“孃親。”陸辰兒喊了一聲,床邊方才放置的兩把圓滕椅早已讓丫鬟搬出去了,陸辰兒挨在床榻邊上坐下,勸道:“陳夫人的事,您不必理會,大夫這些天都說您近來思慮有些過,您別想太多,橫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謙哥兒將來能不能守住,那是將來的事,十年之後,我們會成什麼樣子,誰也無法預料,何必再操將來的心,往常女兒看不開,都是您勸著女兒,如今,您就聽女兒一句勸好不,好好養病,我們早些回宣城,過些清靜太平的日子。”
程夫人聽了這話,一臉無奈,摩挲著陸辰兒的臉頰,“你這丫頭,倒想著簡單,你是這樣,謙哥兒也是這樣,熟不知,有人的地方,就有分撓,有分撓,哪裡又會有真正清靜太平的日子,你以為回宣城就沒事了,那邊還有一大族的人等著我們呢。”
“既然有一大族的人等著我們,我和謙哥兒又都應付不了,孃親更應該早些好起來,有孃親在,我和謙哥兒縱使不知事,也有您在後面幫襯著。”
上一世的時候,陸辰兒回宣城,當時謹哥兒年紀比謙哥兒更小上幾歲,還有陸令琨在中間攪混,父親和孃親的喪事後,陸府就有些亂,陸辰兒記得,當時程常棣帶他回京時,陸令琨已經住進了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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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李璟來了陸府,陸辰兒坐在太椅師上,望了旁邊的李璟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孃親打算見見你。”
“謙哥兒已經和我說了。”李璟說著,又道:“你瞧著夫人什麼時候精神好,我就什麼時候過去吧。”
“要不,你明晚過來,等會兒會和孃親說。”
李璟道了聲好,又道:“夫人都病了這麼久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