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彷彿自己的錢隨時可能打水漂。
華可芳走到大堂中,突然換上了一張笑臉,大聲說道:“哪陣風把徐員外吹來了?”
徐代五人看到華可芳過來了,對視了一陣,都站了起來朝華可芳拱手作揖。
徐代看了看華可芳,拱手說道:“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實在是有事情,這才來找華會長。”
華可芳佯裝不明白徐代的來意,笑著坐了下來。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茶盞上面浮著的茶葉,華可芳好整以暇地問道:“那是什麼事情?”
徐代看著華可芳勝券在握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恍惚。華氏農械廠不是停工一個多月了嗎?現在華可芳沒有了收入,怎麼一點不慌張?
這些小供應商都不是商會會員,不瞭解這次風波的底細。
現在市場上流傳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說華氏農械廠是和王爺較勁,所以停業。但因為華可芳等人害怕李植懲罰自己,到處說自己是持續虧損才停工,把戲演得太像了,所以還有另外一種說法:說現在農械行業是普遍虧損,各大農械廠都處於困難時期,所以才停產。
在今天的天津日報報道過之後,第二種說法就佔了上風。
而徐代等五個供貨商,毫無疑問就相信了第二種說法。
徐代拱手朝華可芳說道:“華會長,開啟天窗說亮話,我們都是做小本買賣的生意人,不像你家大業大的。我們實在是耗不起。我們五人來這裡的意思,就是我們的前面幾批材料送到廠裡都三、四個月了,華會長能不能先把材料錢給我們?”
華可芳眉頭一皺,正想說幾句應付的話,卻看到門外又走來幾個材料商。
那幾個材料商臉上同樣掛著焦慮,顯然都是看了李植的報紙來討債的。不過他們走進大堂中沒有說話,而是站在下首看著徐代等人,似乎是在觀察風向。
這要債的緊要關頭,這些人禮數也顧不上了,站在那裡像是大馬路上看戲一樣。
華可芳心裡一琢磨,暗道此時若是不答應徐代的還款要求,自己無力還款的名聲馬上就要傳到外面去,來要錢的人會踏破華家的門檻。
華可芳大聲說道:“徐代,你給我農械廠提供材料也有兩年了,我們一直都是延期半年結算材料錢。材料錢壓在我廠裡週轉,我給你們七厘的高息。如今你提前三個月就來討錢,我可以給你錢,但是這利息就沒了!”
徐代愣了愣,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其他四人。四人對視了一陣,最後還是被天津日報的報道嚇到了,都朝徐代點了點頭。
徐代拱手朝華可芳說道:“華會長,我們要錢,利息沒有便沒有了!”
華可芳聽到這話,臉上擺出不快的表情,又說道:“徐代,我和你做這麼大的買賣,凡是都是有章法的。你突然來催債,打亂我的賬簿,以後這生意能不能做就當真要兩說了。”
徐代聽到華可芳的威脅,依舊死死咬住銀子,說道:“華會長,我們以後的生意以後再說,今天我們就是要銀子。”
華可芳聽到徐代的話,十分失望,但臉上卻是波瀾不驚。他看了看大堂外面的宅院門口,發現又有兩個債主走了進來。顯然,這些債主看到天津日報的報導,都到華家來看風向了。
此時不能虛,必須把徐代五人打發走。
華可芳點了點頭,說道:“管家的,取兩萬一千兩現銀來,把材料錢給徐代他們結了!”
管家大聲答應下來,立即指揮人進了庫房,沒一會就搬出了兩萬多兩銀子。
管家吆喝了一聲,開啟了箱子蓋子。兩萬銀錠擺在堂屋裡,光彩奪目,頓時鎮住了那些擔心華可芳無力償債的材料商。
徐代身後的四人看到這麼多銀子抬出來,都一下子愣住了。
華可芳還有錢啊。
自己這樣逼債,以後和華可芳的生意做不成了?
站在大堂外圍看風向的幾個債主一見這架勢,都決口不提找華可芳要錢的事情了。其中有幾人更是直接一甩袖子,往門外去了。
徐代看了那白燦燦的銀子一眼,臉上的焦慮一掃而空。他大聲說道:“華會長,你放心,你既然付清了我五人的材料錢,我們一定會把這訊息傳到范家莊的大街小巷去,讓人人都知道華會長你的實力。”
“我們拿了華會長的還款,再不會有人擔心華氏農械廠破產!”
華可芳笑了笑,暗道這徐代倒是上道。
只要自己有錢的訊息傳出去,就不會發生債主集體上門催債的可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