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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論經

子皆躬身行禮。

“鄭公此時可在授課?”伏雅開口問道。

“夫子正在田間耕種。”一弟子回道。

伏雅聞言,便帶著楊明往書院後山去了。

楊明此時觀察了一下書院,確如傳言所說,不過一廟堂而已,且已有些年份。

從書院旁小路穿過時,他發現路邊牆角下間隔有序地種著一些奇怪的異草。

其株大如韭,葉長一尺餘,看著堅韌異常,他穿越那麼久還從未見過。

等走出小路,豁然開朗,眼前是一大片田地。

遠處一群人正在那田間深耕易耨。

九、十月份,正是春小麥的耕種季節。

伏雅帶著楊明到了跟前。

楊明此時也見到了鄭玄模樣。

此時的鄭玄頭戴方巾,身著布衣,鞋有淤泥,裝束與大儒不沾邊,更像是田間農民。

不過待其抬頭,那股大儒的氣質便撲面而來。

只需一眼,你便知曉此人學識如海,不可輕瀆。

楊明忽然能理解為什麼史載黃巾軍“見玄皆拜,相約不入高密”。

“弘農楊明,拜見鄭公。”楊明躬身行禮。

在楊明觀察鄭玄之際,鄭玄亦在觀察楊明,楊明行禮之前,他已頷首,待到楊明行禮,他也拱手還禮。

此時田間弟子也都停下手中動作,望向楊明。

十九歲的亭侯,士人新秀,在哪都備受矚目。

楊明環視一圈,並未發現孫乾。

鄭玄與弟子們以及伏雅等人打了個招呼,便和楊明單獨在田埂行走。

“我曾好奇何人能做出那番驚天動地之舉,今日得見,原來如此。”待已與眾人離得遠時,鄭玄開口說道。

“鄭公何出此言?”楊明卻是一陣疑惑。

“人之相,目佔四分,你之目,似有萬物。”

鄭玄接著的一句話更是說的楊明心中一顫。

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他對什麼讖緯之學、相術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

包括什麼帝王之相,在他的理解裡那純粹都是為了得人心編纂出來的。

畢竟所謂皇帝、天子,大部分人一生都見不到一面。

但是此刻,他那顆堅定的心有那麼一絲被撬動。

在這種人面前,說話要格外小心。

“鄭公,我為求學而來。”楊明岔開話題道。

“你對古文經學如何看?”楊明聊到求學,鄭玄也不再糾結面相之事。

“古文經是趨勢。”楊明回道。

“為何?”鄭玄追問道。

“除世家大族外,士人多在研習古文經,大流即是趨勢。”楊明並沒去剖析古文經之內容,那並非他所長。

鄭玄沒想到楊明會如此分析,不由笑了笑。

“你如何看待經學之於國家?”他接著又問道。

楊明停下腳步,並未馬上回答。

鄭玄此問,出乎他預料。

他本以為下一問,當是問他對今文經之看法。

然而也是這一問,讓他思考如何即顯露求學心志,又避免露出真實想法。

畢竟他出身今文經學世家,孫乾說他可以拜鄭玄為師,楊琦也認可他拜師的行為,可關鍵在於鄭玄是否願意收。

思索一陣後,楊明回道:“以儒治國,所以周亡;以法治國,所以秦滅;外儒內法,漢之治國之道,然今文經為官學,古文經為大流,二者不能相容,致使士人分裂、官民背道,外儒之道即失,治國之道自然難行。”

鄭玄若有所思,便在田埂上坐了下來。

楊明見狀也盤腿坐在了對面。

“那你可有解法?”鄭玄思索一陣後抬頭再問道。

能明顯感覺到他此時的語氣已經有了變化,並非像開始那樣問學,而是論學。

“鄭公便是解法。”楊明淡然道。

“我如何為解法?”鄭玄問道,卻也古井無波。

“昔日王莽新政,便今、古並行,最終無論官、民皆棄其而去,究其原因,便在乎二者不能相容,而今鄭公兼採二者之說,若為國學,便可士人同心,官民同德,治世可期。”楊明接著回道。

今文經學閥孤立,楊氏也是如此,他此前無法接觸他學。

但數月前在廷尉詔獄,孫乾的意外現身讓鄭玄與他有了聯絡。

鄭玄之學,後世之人稱之為鄭學,影響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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