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等那道人走到近前時,里長恭恭敬敬向對方行禮。
對方頷首,待望見楊明衣著,主動行禮道:“在下太平道大賢良師弟子管亥。”
果然,張角的太平道。
楊明看見裝束時,已隱約猜到對方身份。
只是未想到,對方竟還是他所知日後黃巾軍渠帥之一。
雖然正史中並未記載管亥最後的去向,但能青史留名的都不是尋常人物。
不過從里長的態度能看出,太平道如今極受尊重。
楊明禮貌性地還了一禮,卻並未自報家門。
“道長,今日之人我已做了統計,這就帶道長過去。”里長接著說道。
管亥點頭,接著便持著九節杖隨里長一同入裡。
楊明也帶人跟了上去。
里長回頭看了一眼,知道勸阻不了也未再言語。
管亥則是又拱手問道:“還未請教少君?”
楊明本不想和太平道有什麼聯絡,不過對方一直以禮相待,他也只好說了名字。
管亥聽到後駐足道:“可是弘農楊氏?”
楊明點頭,不過也並未驚訝於對方反應。
按時間算,張角建立太平道已有八九年時間,信徒應當不少,管亥又是弟子,知道他不足為奇。
管亥卻是忽然退後一步,對楊明行了恭恭敬敬一大禮。
楊明此時頗為意外。
“眾星億億,不若一日之明也,我師曾說,君興天下百姓,見必當以禮待之。”管亥起身後解釋道。
楊明恍然大悟,卻是訕笑回應。
管亥嘴裡的“師”自然是指張角。
張角給他如此大的排場,莫不是想發展他當太平道的信徒?
“少君可是尋友?”管亥繼續往前,卻也再問道。
在得到楊明的確認後,他又轉頭望向里長。
里長點了點頭。
“既如此,我便與少君一起先往友人處。”管亥接著說道。
楊明也未反對。
王胡家裡既然求了太平道,他也不可能代人拒絕,而且他也好奇管亥要做什麼。
不多久,他們就到了王胡家門口。
管亥此時從布包裡拿出棉布包住口鼻,棉布上有很濃的藥味,也是泡了藥水。
王胡家的門被開啟,映入眼簾的就是王胡的臉。
此時他臉色發白,眼神空洞,看起來極為虛弱無力。
他甚至在一開始都未發現楊明。
直到里長提醒了他一聲,他才轉頭望向楊明。
看到楊明的一瞬,他原本空洞的眼神迸發出強烈渴望。
那是最為直接的求生欲。
他甚至都想走到楊明身前,只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身子更是不自覺地向後退。
楊明見狀,開口道:“束脩我已替你備好,等你回來自取。”
只一瞬間,王胡的眼眶就已通紅。
他似乎是用盡力氣點了點頭。
楊明回頭示意護衛把麥子和草藥放到門口。
管亥全程目睹,卻也什麼沒做。
直到護衛走開後,他才開口道:“去取碗來。”
王胡此時的臉色有些尷尬,因為楊明的出現是他未曾想到。
不過他最後還是轉身進了屋。
楊明雖然為他帶來草藥,但誰也不知道瘟疫要多久才會過去。
待王胡拿來碗後,管亥命其有序放好,接著便令王胡叩首思過。
做完這些,他旋即從布包裡拿出黃色的符紙,又拿出毛筆和裝著硃砂的碟子。
看到此處,楊明大概也能猜到管亥要做什麼,應當是要賜予“符水”。
只見管亥左手持九節杖,右手把毛筆沾上硃砂,口中唸唸有詞,在符紙上畫咒。
這個過程,就是符祝,而符祝完的符紙,便是符籙。
等到咒語畫完,他點火燒了符籙,一張一碗,再倒入水,就是符水。
只是不知為何,符籙似乎多畫了一張。
“切記飲符水後需一日三省,叩首思過,若通道,疫病自可痊癒。”管亥接著開口道。
當然他有半句未說,若是未能痊癒,那便不是符水不靈,而是服用之人不通道所致。
王胡端了符水進去,對著管亥一拜,又對著楊明一拜之後,接著便關上了門。
也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