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脾氣挺火爆,最容不下這種陰暗心思。看著若離坐視不理,她只能乾著急:“小姐,她一出手就是五兩銀子。再這樣下去,缺錢的下人可都要故意犯錯,求著被你處置了!”
若離掌家幾日,萬事井井有條,又在幾日之內就雷厲風行地作出這麼多大動作,將黎夫人與若露的面子都掃了個乾淨。眼睛尖亮的下人,都覺得若離是個手段厲害的主子。於是一波接一波地往桃花塢跑。有事的前來回事,沒事的也拼命找點事就為了來若離,跟前混個臉熟。
好在若離有一張巨大的人事樹形表,這才能將這下面的奴才一一對上名字,勉強應付過去。
可是正因為這樣,若離也傷害了許多人的利益。好比踏歌口中那賭錢的奴才,就是其中之一。
那人名叫阿槽,從前給老爺駕車摔斷了腿的,黎老爺就將他養了下來。府裡沒他什麼事,只叫他喂喂馬匹外加整理車轅。可這一次,卻被若離抓到了他在府中聚眾賭錢。
一個斷腿刷馬的下人,怎麼會聚眾賭錢?若離細查下去,原來只為他管著黎府的馬匹,卻能時常騎了馬偷偷出府。早些年在那市井中被人下了套子,賭博輸光了棺材本。於是學了個乖,回來就在馬廄裡開了個‘侯府賭場’,做起了莊家。
賭錢的害處不用多說,若離得知後立刻將他家法辦了。誰知此人非但不服,還四處傳揚黎府忘恩負義。若離正打算將他送官。誰知若露就帶了銀兩,擺了一副女菩薩的面目,去好好將老人家安撫下來,還自作主張替若離道歉!
這若露分明就是再故意給若離添亂。可你要是真跟她爭執,頂多能算她是好心辦壞事。計較起來除了顯示自己無能,也沒什麼用處。要是自己將經歷都用在於這些小人鬥法之上,自己這掌家之位,恐怕也坐不穩幾天了。
踏歌急得直蹦躂,可若離仍是一派風輕雲淡,她也只能跟著若離練忍術。
若離最知道這些個小人,今天若露用五兩銀子將他收買去,明天自己也能用五兩銀子再收買回來。可若離卻不是什麼冤大頭,要她花錢買這種沒用的東西。她到寧願將此人送至若露麾下。
若離勒令自己手下的人絕不能跟若露交鋒。自己也將種種暗中挑釁都忍了下來。還是那句話,日久見人心。只要是假的早晚都會有破綻,若離只等著若露自己露出馬腳。連下人的眼睛都雪亮,何況是老夫人。
若離忍術了得,無論若露搞出多少小動作。她都巍然不動。但另一個人就不像她這麼淡定了。
此人正是進門不足半月的林氏。
林氏之前與若離配合的天衣無縫,合二人之力將黎夫人狠狠重創一回。短時間內,黎夫人是難以恢復元氣再與之相鬥了。
她當然也不會將若露那些小伎倆放在眼裡。然而,另一個人,卻讓林氏十分頭疼。
林氏因為在黎府,只跟若離關係最好。兩人現在又同握掌家之權。所以林氏也成為桃花塢的一名常客。這日她又帶著元寶過來,卻是為了向若離討要一些治療外傷的藥。
林氏的轎子中連熱水都常備。更不用說妝奩就像百寶箱一般。聽說她上門來求一樣東西,若離也很是吃驚。
“我這裡竟有二孃沒有的?這可是讓我桃花塢身價大增啊!”若離輕啄著茶水與林氏調笑道:“二孃想要什麼只管開口,怕就怕若離的物件粗陋,讓二孃看不上眼。”
“不怕你笑話,我是來求些治跌打的傷藥。”林氏僵硬著半邊身子,哀聲嘆氣地說到:“你這裡可有嗎?塗抹的。煎煮的都行。”
若離聽說是來求藥,心中有些警覺:“是何人摔傷了?還是二孃手下的丫鬟捱了打?”
“都不是!是我!”林氏一臉晦氣,也不跟若離兜圈子,“你看看我這半邊肩膀,動也動不了。昨日就烏青了好大一片。再不用藥,怕會落下什麼毛病。
林氏見若離仍有疑問,索性道:“我聽說你常給老夫人那邊送藥,又想到你這屋子裡有個收了傷了丫鬟,定有一些治跌打的藥材。我這不得已才來找你,你就別推三阻四了。”
若離這才注意到林氏僵硬的身體,連扭轉個脖子似乎都要小心翼翼,顯然是傷得不輕。
“二孃說笑了!我這裡確實有藥,可卻不敢隨便給你。”若離總要問個清楚,於是道,“二孃不知這傷勢如何,又怎麼輕易用藥?萬一藥不對症反而壞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若離看著林氏真誠勸到:“二孃還是去找個郎中瞧了再說吧。”
林氏眼下兩圈烏青,顯然是沒睡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