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進來的這兩位臉色一起變了。
“客人,這白油雞是我們的鎮店之寶,蘸料的配製自然也是獨家的秘方,除了我們掌櫃,連我們都不能知曉,客人如此一問,讓我們怎麼回答才好。”
“所以我說找你不行,必須要找的人,就是你們的掌櫃。”許箬荇啪地將筷子拋在桌上,目光如炬,“既然掌櫃已經來了,就請告訴下我,這個蘸料裡頭,到底放了些什麼。”
掌櫃依然沒有發聲,從他站到我們面前起,除去一個嗯字能表明他的嗓子沒有隱疾以外,我沒有聽他說過句完整的話。
外頭的喧鬧與我們這邊的異常鎮定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我看到七狗的脖子微微縮了下,孩子好不容易來吃個飯,還受此驚嚇,吃下去的美味怕是都不能長肉,可惜了。
幾乎,我以為要劍拔弩張之時,許箬荇站起身,對我道:“青廷,我們回去了。”
“哦。好。”我都沒有多問一句。眼見著他付了飯錢。讓我們三個走在他前面。繞過還在划拳喝酒地人群。一行四人很快走出店門外。外面地天色已經暗了。
許箬荇沉聲道:“七狗。你們兩個要是晚回去。家裡頭會不會出來尋人。”
“才不會。我在外頭野慣了。要是不回去吃飯。能把我娘樂死。又白白省出兩碗米飯。”七狗大大咧咧地說道。“平兒地娘一定曉得他是同我在一起。也不會著急。”
“那就好。”許箬荇從腰帶上不知解下塊什麼。飛快地塞到七狗手裡。“你給我去縣衙跑一次。將這個交給司馬捕快。那個大鬍子。你認得不?”
“認得。”七狗眼睛爍爍發光。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姐姐。是不是又有案子來了。”等他長大點。我一定推薦他去縣衙做捕快。細胞裡天生就適合做這一行來地。
“你讓他儘快多帶人到這裡來。你們要跑得去。時間不多。”許箬荇兩句交代好。“路上小心。去吧。”
眼見著兩個孩子像逃出生天的小兔子,身手還算靈活,一會兒已經撲進附近的草叢,不見了人影。
“你把小的放走了。我們兩個能做什麼?”我摸摸髮鬢一時倒有些猜不透他的舉動。
“我們兩個當然是留在這裡,等著掌櫃招待。”他一手負在身後,緩緩轉身,向著燈光明媚的店招牌而笑,我都沒有察覺到,身後已經密密站著一排人,足有七八個,都是清一色地彪形大漢,也不拿塊破布啥的擋住臉。可見是有恃無恐,壓根沒把我們這兩根看似弱不禁風的豆芽菜放在眼睛裡。
“你讓七狗去喊人來,能來得及?”這一來一去的怕是不止一頓飯的功夫。
“等人到了,正好將他們帶回去。”許箬荇氣定神閒地言道。
那便是說,眼前這大堆的,全交給我們來應付,不,不,全交給你一個人應付。我在旁邊看著就好。
人群分開。那個掌櫃從人後走出來,雙手環抱在胸前。一雙眼斜飛看著我們,嘴角噙著抹冷笑:“你們膽子很大,很好。”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這樣嚴肅地形式下,這樣威風的姿態下,我知道實在不應該笑場,但是掌櫃的聲音太有喜感,這是一把雌雄莫辯的公鴨嗓,真是對不住他嘴上那圈黑亮亮的鬍子來的。
難怪在雅座前,他憋了那樣久都沒有說過半個字,是怕我們當場將酒水噴出來吧,也算是體恤客人的一種態度。
本來,我心裡頭暗暗地還覺得許箬荇多少有點多管閒事,花了銀子招來人家掌櫃,問的都是些不鹹不淡的問題,蘸料配方,人家賺錢地砍價本事,誰肯告訴你,不是白白浪費了銀子,那樣一錠,怕有二兩多,比我的私房錢還多。
不過,看現今的陣勢,許箬荇地問題明顯已經戳到他們的痛處,這味味道極好的白油雞果然是有不可告人的名堂。
我儘管及時捂住了嘴,還是將掌櫃激怒了,猛地一揮手道:“先把女的撂倒,再抓男的。”眼睛夠毒辣,看出我的武功比較差是吧。
許箬荇將我往他身後一撥,他出來追人,也沒帶著兵器,我垂眼看看自己的鞋子尖,好像我也沒見他拿過兵器來著,每次和人動手,都是赤手空拳來的,在總捕司,四隻肉掌,照樣拆得整個總捕司雞飛狗跳地。
不對,不對。
我想起一個更加要緊的事兒,小莫這一整天去了哪裡,顧連山交代過讓他寸步不離地保護我,他也一直是恪盡職守,連著數日沒有正經覺也屬正常,隨時隨地靠著牆眯小會兒,也就湊合過去了。
但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