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2部分

這已經是最好的後果,關入死牢,皇帝放出話是要親自審問地,便是說不會有人亂用私刑。

我從來沒有抱著過於美好地想法,將信件交出後,皇帝會派轎子送我出宮,至於楊妃和方謙化兩個人,我篤定這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善後方法,方謙化地臉色才叫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從他冒險帶我進宮以來,一直是那種平淡到波瀾不驚地面無表情。

此人的修為絕對比我所能想得更深,更厲害。

車子不知何時停了下來,我被推搡著下來,右腳先落得地,沒有站穩,崴了一下,眼睛看不見,還有一隻很粗魯的手大力地催促我前行,整個人跌跌撞撞的,不知在通道中走了多久,才被喝令停下來。

捕紅 第五卷 42:獄中

遮在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來,一時還不適應這種光線,以為是暫時沒有恢復視力,待定睛看才知道,光線只有那麼一點,不知是從哪裡流露出的一線,比黑暗強不了多少,比無名村的暗無天日也只好了這麼一點點。我努力地多眨幾下眼,才算是看清楚自己的處境。

閉眼前一瞬間的金碧輝煌還留在視網膜中不曾褪色,不過是隔著很近的距離,竟然又出現了這般黑暗與汙穢的地方,我似乎從天堂一頭栽落下來,掉在汙泥中無法脫身,將我押解進來的人,半個字都不說,將我往隔離的小間中一推,我這才發現先前崴的那下不算輕,此刻痛得撐不住半個人的分量,不過在這裡可講不得什麼憐香惜玉,手腳上的繩索被解去,換上的是更加沉重的鐵鏈。

四條鏈子的另一頭被固定在牆壁的碩大鐵釘上,牽制著我的行動,讓我最多能走到離那些木柵欄的隔離帶還差兩步的距離就再不能向前,地面鋪著一層乾草,耳朵裡聽著鐵鎖咔噠咔噠地上鎖聲,不止掛了一把,我都這種德性,難道還怕我越獄不成。

抬頭看了看上頭的橫樑,離地面很高,小小的窗戶都沒有,不過,如果這是天牢,那據我所知已經有兩個人逃出去,不,更準確地說,應該是一人,一屍體,顧連山大人和清平王趙,而且都是眨眼間的功夫,不知是該笑他們本事太大,還是該笑天牢的守衛太鬆懈。

所以,嚴謹在我身上刻意地體現出來了。

既來之則安之,我身上穿的還是宮女的衣服,頭上梳的還是宮女的髮飾,左邊耳朵的耳洞是空著的,耳墜子被人奪去了,滿不在乎地笑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人家地監牢都是分男女的,這天牢裡頭關的是不是也分一分?

念頭還沒有閃過,已經有淒厲地不像是正常人聲音的嘶叫聲響起,重複著兩個相同的字。聲音明明很巨大,但是吐字十分不清楚,我很努力地聽了一會兒,才依稀分辨說,那人喊得是冤枉。

聲聲帶血,都是在喊冤枉。冤枉,冤枉。

在天牢裡喊冤枉,還有用處嗎。

還有,吐字不清地原因是不是因為用來發音的舌頭遭受過非人的虐待,我想一想,還是決定將自己偽裝成最不引人注目才是良舉,果然有獄卒喝問著走過去,他們穿的鞋子應該是特製的。在牢裡走動起來,引發出很大的迴音,十分有威懾力,然後是鈍器敲打在皮肉上地聲音。慘叫聲只有很短促的一聲,已經不知被什麼堵住了。

很好,天牢裡頭男女混雜關,那個不知死活的,明顯是個男人。

天牢中大概都沒有關過女性犯人。我算是開了先例。

和衣在乾草地倒下來。這裡應該很久沒有關過人了。並沒有太多難聞地氣味。就是地上出人意料地潮溼。乾草以外地泥土黏糊糊地。只要沾到一點好像就不能甩開。幸好我地身形本來也不大。稍微蜷縮些。應該沒有問題。

不過。在這種鬼地方。根本沒有辦法睡著。簡直是痴人說夢。如果不是眼花。那剛才從我面前精神抖擻地走過去地兩隻。應該是老鼠。灰色皮毛地大型老鼠。不知這牢裡有什麼好吃地。能把耗子都養這麼大。很奇怪。它們在我地面前像是一刻都不想耽擱。四條短腿頻率極快地奔跑著。

等到第四隊老鼠小分隊出現後。我猛地恍然意識到它們這是在集體搬家。從我這一間。往旁邊地那間大挪移。

換而言之。連老鼠都開始嫌棄我了。

我茫然地抬頭看著屋頂。手指無意識地在衣料上劃來劃去。等到集中精神下來。原來我地手指不停地在寫著相同地字。

許箬荇。

我寫的是許箬荇的名字,每一筆每一劃,分開的時間才很短,我已經開始想念他,想著他此時此刻在做著什麼。

一陣腳步聲漸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