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這回慕容糖心沒揪住他的衣裳,整個人往前一衝,就剩一個腦袋咔在門縫裡,樣子滑稽得不得了:“我親我親!”幾乎是在求他。
殷邊瓷馬上又把右臉貼過來。
慕容糖心心裡窩著火,用嘴唇一碰:“這次行了吧?”
殷邊瓷笑起來,眼睛朝她眨啊眨啊,盪漾著盈盈水波,就像陳釀的梨花酒,可以流出芬芳:“有小師妹陪伴左右,自然榮幸之至。”
變臉比變天還快的混蛋。
慕容糖心發誓,日後她若習得絕世武功,一定先一刀劈了這個傢伙。
“那咱們現在出發?”
殷邊瓷搖頭:“我要準備準備,兩個時辰後你來找我。”
慕容糖心想想也是,回到飄嫋居,把需要攜帶的東西整頓一番,等過去兩個時辰,她去找殷邊瓷,殷邊瓷上下打量她兩眼:“你這是打算去盜劫?”
慕容糖心腰際圍著一條三尺軟鞭,同時還彆著短刀、長劍,護手處並套著鐵環,除此以外,肩膀還扛著一個大包袱,走起路來叮叮噹噹。
她理由充分:“對付那些猛獸,總該多一些準備吧?”
殷邊瓷問:“包袱裡都裝的什麼?”
慕容糖心就差掰著手指頭數了:“麻繩、蠟燭、金瘡藥、火摺子、伏毒子,噬蟲粉、軟筋散。”
聽到“軟筋散”,殷邊瓷眸底閃逝一絲亮緒:“那是迷藥。”
慕容糖心點頭:“我知道,萬一能派上用場呢?”
“嗯,不錯……”殷邊瓷意味深長地拍拍她的肩膀。
慕容糖心不知是否自己多疑,總覺得他的語氣有點不懷好意。
“你呢?”先前說要準備,可如今瞧他,除了腰際一柄短劍,完全兩手空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殷邊瓷笑道:“走吧。”
這樣就走?慕容糖心疑惑看向他的背影,略一思忖,還是開啟包袱,將那瓶軟筋散丟掉了。
溟幽林裡濃蔭深邃,棲息著無數奇珍異獸,但大多蟄伏著是虎豹毒蛇之類的猛獸,越往深處走,越是天光難透,寬枝闊葉密密麻麻交錯,編織出一張大網的遮住天空,地上灌木盤根錯節,好似鋪著一張張繁密複雜的蜘蛛網,隨時要留意腳下的泥潭陷阱。
慕容糖心走得滿頭大汗,而殷邊瓷卻若閒庭信步一般,步履不緊不慢,不過奇怪得很,哪怕慕容糖心如何加快腳步,也總是追不上他。
就在慕容糖心快要走不動的時候,殷邊瓷終於停下來,放目望去,面前是一處平坦的空地,他環顧下四周,講道:“休歇會兒吧?”
慕容糖心早累得夠嗆,聞言一屁股坐下來,殷邊瓷則拾來些枯樹枝堆在空地處,慕容糖心見他掏出一枚紫丸,擱入樹枝堆中,問:“你這是做什麼?”
殷邊瓷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右手探懷取出火摺子,晃燃生光,將樹枝堆點燃,縷縷灰煙中混著紫丸散出的淡淡異香。
慕容糖心又跟著他來到一株蒼天大樹下,殷邊瓷一提真氣,便輕輕鬆鬆上了樹。
慕容糖心也努力運運真氣,可惜只能掠至樹的半腰,她費勁扒著樹幹,結果還是跌了下來。
她揉揉發疼的軟腰,大叫:“喂,我也要上去!”
殷邊瓷指指臉。
真是個無賴……
慕容糖心想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咬咬牙:“好吧。”
話音甫落,殷邊瓷已經姿態優雅地飛身飄落。
慕容糖心看著他有些壞笑的樣子,真恨不得現在就往他胸口捅上幾刀,踮起小腳,在白皙如玉的面頰上烙下一抹嫣紅唇印。
殷邊瓷轉而也親了她蜜頰一口。
慕容糖心花容失色:“你幹嘛!”
“小師妹對我情深一片,我自然要給予‘回禮’了。”他抿了抿嘴角,似在感受那肌膚的柔嫩。
慕容糖心心想明明是你要挾我的!
殷邊瓷輕柔攬住她的腰,飛快躍上大樹。
一上樹,慕容糖心就拍開那隻討人嫌的手,好在上面樹杈夠大,搭建一座小木屋都沒問題,她躲到對面的位置:“咱們現在幹嗎?”
殷邊瓷卻倚著樹枝,雙手枕於腦後,不疾不徐地逸出兩個字:“休息。”
他居然閉眼睡起大覺,慕容糖心像被饅頭噎住似的:“殷邊瓷,你、你怎麼睡上覺了?你難道不去找藥引了嗎?
她翻開小包袱,興致勃勃地道:“要不咱們來設定陷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