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微禿,有些賊眉賊眼,帶著一股強悍狠辣的味道。尤令寇仲注意的是倚在他椅背的一把長約八尺的重關刀,使人感到他是兵器從不離身,隨時要與人拚過你死我活。
寇仲心中喚娘,這裡任何一人,單打獨鬥,他均有戰勝的把握,難道他們能比伏難陀更難應付嗎?可是隻要其中任何兩人聯手,他大有可能落敗受辱。
對方既是專誠佈局對付他,當然是不講江湖規矩兼不擇手段,六人聯手可不是說笑的,即使強如石之軒,恐亦只有拚命逃走一途。
不由暗責自己託大,可以推想敵人還有暗處的伏兵,在沒現身堂內的榮姣姣指揮下,把大堂重重圍困,不怕他突圍逃走。
寇仲非是首次陷身絕地,把所有雜念全排出腦海之外,哈哈一笑,朝六人所坐桌子走去,朗聲道:〃有勞各位久候哩!〃
榮鳳祥微笑起立施禮道:〃我們一邊喝酒談笑,一邊恭候少帥大駕,頗得其樂。少帥請坐,讓榮某人為少帥引見幾位朋友。〃
左遊仙傲然一笑道:〃少帥之名早如雷貫耳,貧道左遊仙見過少帥。〃
寇仲大馬關刀般在六人對面坐下,〃病書生〃京兆才起立俯身,為他斟酒,笑道:
〃少帥確是膽色過人,甫抵洛陽即來赴會,京兆寧佩服。〃
寇仲盯著他掛在背上的鋼骨傘,故作驚訝道:〃剛才外面下雨嗎?〃
獨目大漢哈哈笑道:〃少帥談笑風生,果然見面勝似聞名,京老師這把傘子不是用來擋雨,而是殺人的。〃
寇仲目光落到他身上,微笑道:〃這位大哥是……〃
上官龍冷哼道:〃少帥不是關西人,難怪不能從宗兄的關刀認出它的主人是誰。〃
寇仲仍想不出關西的高手中有誰是用關刀的,乾笑一聲道:〃小弟最遠只去過長安,至於長安以西是什麼樣子,請恕小弟孤陋寡聞。〃
〃雲雨雙修〃闢守玄道:〃天下用關刀者,誰能過於宗羅喉,不用到過關西亦該聽過吧!〃
寇仲心中一震,他當然聽過宗羅喉,此人為薛舉麾下的無敵大將,曾連敗唐軍,軍功甚盛。後來薛舉父子被李世民大破於淺水原,奠定獨霸關內的局面,還以為宗羅喉已被李世民順手宰掉,怎知現在竟坐在這裡,不用說是針對李世民報仇來了。
哈哈一笑,舉杯道:〃原來是宗兄,敬你一杯。〃
宗羅喉喝一聲〃好〃,舉杯和他對飲。
榮鳳祥微笑道:〃少帥今趟光臨敝舍,不是隻喝兩杯水酒那麼簡單?〃
寇仲放下酒杯,點頭道:〃說的對!這當是先禮後兵吧!小弟是算舊賬來的,你們一起上還是逐個來,小弟無任歡迎。〃
又轉向闢守玄道:〃祝後因施展玉石俱焚對付石之軒無功而亡,順便告訴闢老一聲。〃
闢守玄立時色變,欲語無言。
榮鳳祥、上官龍和左遊仙同時露出震駭神色。
只一句話,就試出他們與陰癸派聯成一氣,不願臣服於〃邪王〃石之軒,唯一不解處是楊虛彥與榮鳳祥的密切關係。
宗羅喉推桌而起道:〃就讓宗某人先領教少帥的名震塞內外的井中八法吧!〃
房內佈置華麗,正中處拽放一張大床,在床旁幾臺上的煙火映照下,一位美女正在床上盤膝打坐,運氣行功。
使徐子陵發呆的是此女為祝玉妍另一女弟子白清兒,——的師妹,兼且她頭上插著三支金針,勾起他對七針制神的聯想,頓然令他生出滿腦子的疑惑。
白清兒因何會出現在這裡?照說香玉山該是靠向魔帥趙德言的一方,而陰癸派則與趙德言因邪帝舍利勢成水火,白清兒怎都不該在池生春的寢室內練功。其次是她頭上插著的金針,顯是出於七針制神同類源的手法,難道尹祖文到池生春的家為白清兒施針,這是徐子陵一時間難以理解的。
心中警兆忽視,事實上他聽不到絲毫足音,只是感覺有人接近,心中大凜,暗忖若來的是池生春,他的武功肯定比香貴和香玉山高明多了。
再不敢向內偷看,貼牆靜立,收斂津氣,從外呼吸轉為內呼吸。
片刻後,一把男聲在房內響起道:〃清兒的進展比我預期中的要更好,下趟可增添至五外激袕,到能十針齊施時,奼女心法有望大功告成。〃
徐子陵聽得眉頭大皺,只聽奼女心法之名,便知是魔門異術,而練功的方法又如此邪門霸道,絕不會是什麼好路數,似乎是頗有風險,白清兒為何要冒這個險。
房內男子的聲音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