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住,還未來得及反應,錦繡身子一軟,已經暈了過去。********************
「錦繡,你還是走吧,二爺不能見客。」石浩無奈地嘆了口氣,對縮在牆角一動也不動的錦繡好言相勸。
錦繡瞪著一雙美麗而空洞的眼睛,怔怔凝視著面前的空氣,頭髮散亂,臉色蒼白,那種神色僵硬得有點嚇人。
石浩煩惱地耙了耙頭髮,自從那天把她和二爺救回來,錦繡剛一甦醒,就非要吵著找左震。醫生不准她進房,她就在外邊等……已經等了兩天兩夜了,不吃飯、不喝水、不睡覺、不說話,一動也不動,固執地倚著牆根坐在這裡,死死盯著那道門,像傻了似的。
說來也怪,那天二爺飛車去救人,不就是為了錦繡嗎?可是,當他從沉重的傷勢中醒來,唐海好心地提議讓錦繡進來陪著他,他卻堅決不準。
關於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二爺和錦繡都沒有說,像是鋸了嘴的葫蘆,又像是都不願再提起。可是,他和唐海都好奇得要死。
再這麼熬下去,錦繡不活活餓死才怪。
石浩招手叫人拿來碗熱湯,蹲在錦繡旁邊,「二爺已經醒了,只是還不能說話移動,不方便應酬探視,你且放心,先吃點東西,再回去慢慢地等。」
錦繡乾澀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祈求之色,像是在哀求他,允許她進房去看一下。
「二爺不見,我也……沒辦法呀……」石浩被她弄得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你要在這兒等,二爺還沒好你已經先躺下了。天這麼冷,你又不吃不喝的,這怎麼行。」
錦繡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流淚,沒有力氣再多說話,所有的意識都在遠處飄蕩,只是心裡一陣一陣地絞痛。提醒她那一場噩夢是多麼真實地發生過。
不,她不要任何人的安慰,她要左震。
錦繡屈起膝,把臉埋在膝頭上。她不想聽那些話,告訴她左震不見她。可是每個人都那樣說,他們都在趕她走。
可是,見不到他,她死也不甘心。
第四天。石浩實在憋不住了,伏在左震床頭,小心翼翼地提起:「二爺,你好些沒有……錦繡還在外面,我看她是不肯走了。」
左震眉頭一蹙:「不見。」
石浩有點為難:「可是,她固執得很,四天來都不肯吃東西也不肯睡覺,半痴呆的樣子……趕她也趕不走。」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左震一惱,沙啞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卻牽動傷處的劇痛,使他緊緊緊地一挫牙關,「把她拉出去。」這麼多膀寬腰圓的彪形大漢,會拖不動一個纖弱的小女人?難道他一躺倒,說的話就不管用了?
「是,是!二爺,你別生氣,我馬上辦,馬上辦。」石浩嚇慌了手腳,趕忙噤聲。天殺的榮錦繡,害他又挨一頓罵。現在二爺有傷在身,心情也差得很,還是不要再惹他為妙……錦繡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二爺這麼生氣?二爺他可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哪。況且他對錦繡那種特別的關照愛護,任誰都瞧得出他的心意;怎麼突然之間,就全變了呢?
還有錦繡,本來多麼漂亮的一個姑娘,現在悽慘得像個鬼似的,要多嚇人有多嚇人。看上去,她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可是硬拖她走吧?看她那種樣子,連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心軟,遑論一向粗枝大葉卻心腸最軟的石浩。邵暉回來之後就忙著應付剿滅華南幫,一心報仇,哪有閒心管錦繡的閒事。要不然,以邵暉的冷硬倒可以派上用場,把錦繡弄出去。再說,趕走了她,她能去哪裡?
石浩頭痛地嘆著氣。
現在只有一個人,似乎可以幫得上忙。只是那個人也不是好說話的主兒,她會答應出面管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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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色剛剛開始暗淡。
走廊裡傳來高跟鞋叩擊地面的輕響,一個優美的身影出現在錦繡面前。深紫織錦旗袍,一把波浪般的長髮,矮矮地在頸後盤了一個松髻,光線不好,看不清楚臉孔,只覺腰肢纖細,姿態宛若春水盪漾一般的柔美。
「錦繡。」來的是殷明珠。
她俯下身,注視著蜷縮在牆角的小小身影,那慘白枯槁的臉孔,蓬亂的頭髮,骯髒的衣裳……一雙空洞的眼睛,茫然盯著地面。這是錦繡?明珠吃了一驚。石浩勸她來的時候,她還再三推託,不相信事情有他說的那麼嚴重。現在看來,石浩不僅一點也沒有誇張,而且根本就形容得還不夠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