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等待。
步騖不動聲色,他侯在原處,嘴裡道:“我便是步騖,老丈意欲何為?”
新羅王這時候依舊被叛將控制在手中,只是此時此刻,他竟然難得地平靜下來,就好像要聽一聽自己往日裡的臣下會說出何等的諂媚之詞一般。
“我等聽聞天朝大軍將至,便動手擒下了窮兵黷武的新羅王,此役過後,我新羅願與大漢同修永世之好,互不相侵,永為兄弟之邦……”
侃侃而談的老頭唾沫橫飛,卻渾然沒有注意到步騖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了。
這時候,只聽得被人夾住雙臂的新羅王放聲大笑:“哈哈哈,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說罷,新羅王竟想以頭鏘地,自絕於天下。
活著的王者可遠遠比一個死人要值錢。
新羅王一心求死,可是,他身後的軍卒都是膀大臂圓的傢伙,哪裡會容他動彈?
“放開我,你們這幫混賬東西,我殺了你們!”
惱羞成怒治下,新羅王口不擇言,卻忘了自己已經是階下囚的身份。
無法得償所願的新羅王氣得渾身顫抖,他對著步騖啐了一口,道:“惡賊,決堤放水,殘殺我子民,我縱使化身做鬼,也決然不會放過你!”
步騖冷笑不已,他大步走到新羅王身前,冷冷地道:“做鬼?做不做鬼由不得你,那得看我們大漢天子的心情!找我算賬?儘管拍馬過來,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你,難道等你死了,我還會做惡夢不成?來來來,儘管來,到時候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有殺不絕的鬼!”
話音未落,步騖忽然下令道:“來人吶,給我找一個王族子弟,宰了!”
“喏!”
這時候,在元皓兵馬的幫助下,漢軍徹底攻佔了新羅王都。
見風使舵的元皓大軍,狐假虎威,他們循著記憶中的方向,第一時間驅散了亂軍,佔據了王宮所在的方位。
沒多久,新羅王的一個兒子就被漢軍擒了過來。
二十多歲的新羅王子嚇的屁滾尿流,今日裡他原本正在青樓買醉,冷不丁的卻遇到了席捲而來的大水。
若不是麾下的侍衛忠心護主,新羅王子早已經被洪水捲走了。
等到漢軍入城之後,躲在某處房舍之上的新羅王子便被元皓軍中的叛將發現了……
“父王,父王救我!”新羅王子匍匐在地,叩首不已,卻沒有察覺到,當今在城樓上作主的人早已經換了。
新羅王連連搖頭,目露悲傷,“孽障,孽障!”
步騖硬起心腸,道:“左右,給我斬了這廝!”
“將軍且慢!”
“狗賊安敢如此!”
“喏!”
投降的那些新羅臣屬試圖勸阻步騖,就連新羅王自己也咆哮掙扎起來,可這一切都不能阻止步騖“殺雞儆猴”的決心。
征服者,只有以血腥的殺戮才能讓人畏懼、恐慌。
“噗哧”,斗大的頭顱在地上滾動了幾番,直到死,新羅王子也不明白為什麼禍從天降,他可是新羅的王子呀,怎麼說斬也就斬了。
新羅王這時候目光呆滯,淚水從兩腮滾落在地,這時候,他不像一個王者,更像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
然而,四周的新羅臣子們卻不敢有半點兔死狐悲之態,他們從步騖血淋淋的殺戮中意識到了什麼。
圖窮匕見?
果不其然,只見步騖踏在一潭血跡上,大聲喝道:“狗屁的兄弟之邦,老子是來替我大漢天子出氣的,識相的,就乖乖把新羅王交出來,重新寫一封國書,納貢稱臣,聽明白了,是稱臣!爾等小國沒有資格與大漢同稱兄弟之邦!這樣的話,老子心情好起來,才不會濫殺無辜,不然的話,我可不保證,那些在新羅吃盡了苦頭的兄弟們會不會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出來。”
納貢稱臣?
社稷宗廟又如何是好?
即便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新羅的大臣們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一個時辰之後,洶湧而來的江水徹底退去了。
往日裡巍峨雄壯的平壤城,這時候卻好像受氣的孩子,渾身上下斑斑點點,再也不復往日裡的意氣風發。
當主導這一場鉅變的青州副將順流而下來到王都城外的時候,他也不禁為眼前的這一幕深深地震撼住了。
破損的城磚、彎曲發脹的城門、塌陷垮塌的城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