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其實她這半年不到的時間已經變了許多,早已不是當初遇著點事就無助無望的小姑娘了。見她這樣,聶玄倒又不忍心太過嚴厲了,玩笑道:“都說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再過些日子,只怕你也就不用我提點了。”
蔣明珠想到他方才在馬車上說的話,立刻搖頭:“怎麼會,我比殿下、長公主、還有表哥都差遠了。”
聶玄只笑了笑。
宋薇和蔣明珠到蔣老太太院子裡,還未進門就聽到裡頭有好些並不熟悉的聲音。
宋薇在來的路上已經和蔣明珠說了大致的事情。聶玄猜的幾乎分毫不差。蔣雲的一個堂弟蔣齊在冀州任上病逝,他的夫人裴氏處理好後事,又帶著兩個孩子守了三年孝,如今出了孝期,冀州苦寒,他們在那兒又是無親無故的,裴氏身體每況愈下,便帶著孩子們回了京城,想在京城置點家業,好好過日子。
母子三人想著與蔣家畢竟是同宗同族的親戚,蔣雲又任著禮部尚書,到京城找了他總歸有個依靠,便直接問了蔣府的地址,找上門來了。
誰料剛到門口等著,讓人遞了帖子給蔣老太太,就遇著下學回來的蔣志飛,見他們一副外地人的打扮,便十分瞧不起,斥責門房什麼亂七八糟的窮酸人都放進來。
裴氏生性溫婉,又十分體弱,聞言便一陣尷尬,咳得有點喘不上氣,她帶著的小姑娘卻十分硬氣,一手拉著弟弟,一手給孃親捶背,衝著蔣志飛頂了回去,說看他人模人樣的,像個讀書識字的公子,沒想到是個狗眼看人低的云云。
蔣志飛在家裡稱王稱霸的,哪裡受過這種氣,立刻要小廝把人趕出去。對著這麼三個有病有小的,小廝哪兒敢動手,蔣志飛氣不過,竟把自己抱在手裡剛買的硯臺砸了過去。裴氏護女心切,一把推開了女兒,自己卻沒躲開,被砸到了額頭,頓時就出了血。
這一來不只是那個小姑娘,就連她手上牽著的六七歲的小男孩也怒了,撲上去和蔣志飛扭打起來。
蔣老太太帶著人親自來接客人的時候,就正遇著了這雞飛狗跳的場面,又氣又怒,連忙叫人拉開。
幸好扭在一起的兩人都還是半大孩子,兩三個婆子手上頗有把力氣,很快也就把人分開了。
蔣老太太一看蔣志飛頭髮也被人抓亂了,臉上還多了幾道抓痕,簡直心疼地不知如何是好了,摟著他連連道:“小祖宗,你這是做什麼!”
蔣志飛一聽這話就知道蔣老太太顯然是幫著自己的,連忙道:“奶奶,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鄉下人打我!”
那一頭裴氏正被女兒扶著擦額上的血痕,聞言卻強自站了起來,把兒子拉到自己身邊:“老夫人,蔣家既不歡迎我們,我們這便走了。只是還請小少爺不要這般顛倒黑白地汙衊我兒子。”
蔣老太太到底還顧著面子,見她額上有血,就知道這件事蔣志飛肯定也有份,連忙道:“哎,這說的哪裡話。你公公和蔣雲的爹是親兄弟,齊兒沒了,蔣雲照顧你們是應當應分的,你們就放心在這兒住下來。”
到底是來投奔別人的,裴氏也不好太過賭氣,看了看兩個孩子都還年幼,而自己又是這樣一副身子,總要讓孩子們有人依靠,見她這樣說了,到底是點了點頭,溫柔道:“是,多謝老夫人。”
蔣志飛還要告狀,蔣老太太連忙瞪了他一眼,忙讓人把裴氏和她一雙兒女帶到客房去梳洗,又讓人把蔣志飛帶下去上藥換衣服。
待宋薇和蔣明珠到她那裡,兩邊都已換過了衣物,整理了一番。只裴氏額上還有些紅腫,蔣志飛臉上也還有抓痕沒消。
蔣齊一直是外官,偶爾到京城述職也是來去匆匆,裴氏與蔣老太太、宋薇都只見過幾面。兩個孩子則是從未見過了。
蔣老太太方才問過了孩子的名字,就尷尬地坐著沒話說了,這會兒見宋薇來了,忙介紹道:“小薇,這是蔣雲的堂弟媳婦,你是見過的,這是蓉蓉,這是志遠,這姐弟倆咱們都還是第一回見呢。”
宋薇連忙應是,上前與裴氏寒暄起來。
蔣明珠趁機打量了一下蔣蓉蓉和蔣志遠,見兩人都還面帶不悅,便知他們還為方才的事帶著氣,便笑著與他們說了幾句閒話。
蔣蓉蓉和蔣志遠並不知道蔣家這幾個孩子的具體情況,只當她是和蔣志飛一夥的,對她也依舊沉著臉,不苟言笑地問一句答一句。
蔣明珠有點無奈,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宋薇那裡和裴氏聊完了,得知蔣老太太安排他們住在西廂的客房,便讓他們有什麼需要儘管來和自己說。
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