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給牽涉到昌邑案裡的,最後也給判了個隨父流邊一起到崇州來,除了天子大赦,在十年期間裡,她只是個流邊女犯的身邊。
林縛又問孫敬軒:“孫先生,你覺得如此安排可好?”孫敬軒畢竟是孫文婉的父親,他要用孫文婉做事,自然要得到孫敬軒的肯。
“就怕婉娘會辜負大人的信任。”孫敬軒說道,便算將這件事答應下來。
河幫女子本來沒有拋頭露面的忌諱,再說他們孫家隨林縛到西沙島畢竟是服流刑,婉娘也不能再給當成大小姐養在深宅大院裡,將來西河會家眷也將6續遷來崇州,也該讓婉娘將責任擔當起來。林縛以後會在崇州立足,自然會將妻妾接來崇州,女營的地位頗為關鍵,婉娘來統領女營,也算是孫家融入江東左軍勢力的直接體現,孫敬軒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至於禪院監禁的兩名特殊女賓,在這屋裡的幾個人是都知道的,這兩人也真是讓人頭痛,殺不能殺、放不能放,只能先監押起來再說,也只有孫文婉合適來負責這事。當然了,四娘子或者孫敬堂的妾室來負責這些也許更合適,不過她們都在江寧,一時還不能脫身到崇州來。
林縛抬頭看了看月色,說道:“大家今日也夠勞累了,諸多事,明日再商議;孫姑娘陪我去見見這兩位特殊的女客人!”
傅青河、胡致庸還要連夜乘船回西沙島去,孫敬軒、孫敬堂等人也儘快的將崇州及西沙島的人與事熟悉起來,才能擔當重任。
崇州城已經給完全摧毀,不管海陵府、江東郡司及總督府做什麼處置,江東左軍都要承擔起大部分重建的責任。除了崇州這副爛攤子外,還有千餘武卒及西河會千餘會眾正在趕往崇州的路上,三五日後就將抵達,一大攤子事要做。
眼下江東的局勢如此,即使嶽冷秋再想限制林縛的勢力紮根崇州,但也不敢讓崇州繼續糜爛下去。那已經不僅僅是限制林縛、限制顧悟塵的問題了,也會直接動搖他在江東立足的根基。
朝廷使他擔任江淮總督,為遷都做準備,一切的重中之重就是要穩定江東局勢,他眼下要全力對付洪澤寇劉安兒部,借重江東左軍來守住崇州江口,守住海陵府、維揚府以及崇州外海域,實際上是緩解他自己所承擔的壓力。
這世道便是如此,兩派哪怕勢如水火,但是同乘一艘破船,有時候彼此卻不得不剋制著相互容忍。
昌邑譁變後林縛擁兵進逼山東,也能讓嶽冷秋明白,林縛不是普通手段就能鉗制住的角色,至少在劉安兒諸寇順利解決掉之前,嶽冷秋對林縛會比以往要包容得多。
從他暗中唆使肖玄疇奏請在崇州江口重開牢城,就知道嶽冷秋此時的重心已經轉變成限制林族的勢力在江寧過分膨脹。
若是朝廷最後真的做出決定遷都江寧,江寧自然就取代燕京成為權力的中心,遠在五百里之外的崇州相對來說成了邊地。
即使崇州都成為林縛的勢力地盤,也只是一縣之地,在嶽冷秋看來,林縛的能耐再大,地盤只有一縣之地,又能有多大的作為,崇州能用來當餉源的漕糧正賦一年折銀也就萬把兩而已。
月色頗好,林縛與孫文婉從幽徑穿過,往關押宋佳及奢明月的偏院走去。
宋佳及奢明月姑嫂二人事關重大,非同小可,敖滄海識破他們的身份,直接讓林縛最近很是欣賞、也是從西沙島流民裡成長起來的哨將劉振之帶著一隊武卒負責看押。
林縛吩咐劉振之將這座偏院防務與孫文婉交接,他帶著敖滄海及十數名護衛先進了院子,讓護衛在室外等候,他與敖滄海拾步走進扶廊,看著從門縫漏出來的燈火,叩門問道:“少夫人安息過否,林縛過來叨擾了!”
“林大人如今威風凜凜,手握滔天權柄,登門闖屋,何需如此小心翼翼?讓妾身誤以為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抑或林大人慾做賊先心虛起來了?”宋佳清亮的聲音從室內傳來。
林縛與敖滄海笑了笑,這女人牙尖嘴厲的,哪有半點階下囚的自覺?他說道:“林縛不是怕少夫人拿著一把刀藏在門後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嗎?再說瓜田李下的,招呼一聲是應該的。”推開門,看到宋佳坐在桌面,如花嬌豔的臉蛋給燭火映照得清麗無端,沒有半點給禁制住的驚惶與失措,當真是世間罕見的絕美容顏,倒不知道奢飛虎知道廣教寺失陷後,會如何的心痛。
敖滄海只是擔心林縛的安危,守在門廊裡,沒有跟著進去。
奢明月年紀還小,美則美矣,才十七歲的她還稚氣未消,站在宋佳身後,滿眼怒容的盯著踱步走進來的林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