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居住的宅子,也都由趙虎率領武卒侍衛。
柳月兒此時不知去蹤,小蠻留在屋裡,除了照顧之外,也是防止旁人動不動就拿公務來干擾他靜心養傷。
這會兒樓下院子裡傳來一陣喧譁,吵得院中枝頭的黃鸝鳥驚飛走,小蠻站起來探頭看向窗外,跟林縛說道:“好些人在院子門口不知道說些什麼,敖大叔正過去呢?”
過了片刻,敖滄海領了三人上樓來,林縛見三人都是暨陽一戰中出城助戰的暨陽民勇,想來外面人都是,敖滄海只領了三個代表上廂樓來,跟敖滄海說道:“我的腳行走不方便,你讓大家都上來坐,大家同生共死一場,我總不能拿架子讓大家在院子裡乾等……”
“過來打擾大人養傷已經是萬萬不應該了,都是粗賤人,又不會說話,身上髒得很……”三人忙說道,“我們就是念著大人的傷情,過來看看你。”
林縛要敖滄海將所有人都請上來,端來長條凳,二十多人擠擠挨挨的在廂樓裡拘束的坐下,柳月兒趕過來與小蠻一起給他們沏了茶。
顧悟塵明天要回江寧去,西沙島那邊暫時沒有什麼大威脅,林縛也將跟著回江寧養傷去,也許以後跟這些人再沒有相見的機會了,難得他們有心來探望,林縛要他柳月兒去準備幾桌晚宴,他要將大家留下吃晚飯。
隨意的跟大家嘮起家常,問起戰後暨陽縣對傷亡者的撫卹以及賞銀放情況。
要不是大量自告奮勇的鄉勇與臨時招募的民勇加入(甚至要當一部分人是縣大牢裡的囚犯,顧悟塵臨時特赦其罪並招募出城援戰),林縛也無法在城外堅守到最後。除了武衛與緝騎慘重傷亡外,這些沒經過什麼訓練但渾忘生死的民勇傷亡異常的慘重,先後戰死者過六百人,受傷者更是不計其數。過來探望林縛的這二十多人,身上都還裹傷未愈。
準備好晚飯,林縛讓人在桌旁給他準備軟榻坐下,又讓敖滄海將武衛們都一起喊過來吃酒用餐。
隨林縛而來暨陽的武衛此戰犧牲十七人,林縛將他們的遺體先用船運去江寧安葬;重傷者二十一人,林縛將他們都送去西沙島治療,又將他們的家人接送去西沙島照應,有意將他們都安置在西沙島;受輕傷還能隨敖滄海留在林縛身邊的武衛只剩下八人。
林縛也顧不上腿傷,陪眾人喝了許多酒,中途顧嗣元與趙勤民過來,見這邊酒喝得熱鬧,沒有說什麼便離開了,林縛也沒有管他們。
這些個暨陽鄉勇心想顧嗣元、趙勤民過來興許有事找林縛,6續喝光碗裡的酒不再讓添酒,林縛看出他們有心事,坐在軟榻上問道:“你們有什麼為難做不成的事情,說來給我聽,我幫你們去辦?”
這些暨陽鄉民聽到林縛這麼說,在大堂裡就都跪了下來,帶頭的說道:“我們這些個人,無依無靠,身份又輕賤,好些人都是給海盜害得家破人亡,想追隨大人,不知道開口,又怕沒什麼能耐給大人嫌棄……”
“快快起來,滄海,你幫我將大家都扶起來,”林縛坐在軟榻上支起身子,讓敖滄海與諸武衛將眾人都扶起來,說道,“說起來是我愧對大家,”指著敖滄海及諸武衛,說道,“他們跟著我,風裡來雨裡去,吃了很多苦頭,還出生入死,吃不香的也喝不了辣的,規矩還重,說起來是我怕對不住大家……”
“生死由命,只要是大人定的規矩,我們都能守,只求大人收留……”
這會兒楊樸從外面走進來,見裡面跪了一地的人,笑著說道:“聽說這邊在喝酒,我還想趕過來喝兩杯。”
林縛要敖滄將及諸武衛將眾人都扶起來,跟楊樸說道:“這些人無依無靠的,信得過我,我明天帶他們回江寧去,趕著夜裡要知會暨陽縣一聲,我讓滄海去辦!楊叔找我有什麼事情?”
“主要還是喝酒,”楊樸笑道,“沒想到你們都已經喝完了。”
“那就再溫一壺,我陪楊叔接著喝。”林縛說道,剛才顧嗣元與趙勤民中途走進來,沒有說什麼話就走了,楊樸也過來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說,林縛讓敖滄海帶著諸人先去安頓下來,先將這些人帶去江寧再做安排。
又讓柳月兒在廂樓上再準備兩樣小菜,趕著趙虎守值回來,林縛便將趙虎也喊過來,開啟窗戶,就著窗戶明月,三人一起喝酒。
“趙虎入武卒也有大半年了,這次在崇州也立了功,回江寧後,升個驍騎副尉是綽綽有餘,”楊樸不跟林縛打馬虎眼,知道有什麼事情也瞞不過他,跟他直說道,“大人的意思是讓楊釋去東陽軍中鍛鍊,又怕你那邊人手太緊了。”
“楊釋也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