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喝醉!”離朱霍然睜開亮晶晶的大眼睛,粲然一笑。“不然怎麼脫身?人家只要小琥珀,才不要跟他們守歲……”
“你、你既然沒喝醉……那你剛才還、還……”白琥珀欲言又止。
“還怎樣?”離朱明知故問。
“還……還非禮我……”紅透的耳朵好像煮熟的蝦子,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離朱心中一動,白貝般的牙齒已自動含上了他的耳垂。
“唔……離朱……”白琥珀步伐一僵,感覺身體裡的火山正叫囂著噴湧而出,將他所有的不滿都堵在了喉嚨深處……
他快走幾步,將離朱放在床上,又一揮袖關上房門,俯身壓下……(以下省略一千五百字。。。)
正月十五,上元節,賞花燈。
瓊華城內燃燈五萬餘盞,更有御製燈樓,高一百五十尺,繒之彩燈花燭,懸以珠玉金銀,風過時鏗鏘作響、金碧交輝。嘉延女帝大赦天下,又於文德殿前宴請群臣,以示天順人和、國泰民安。
離朱一早便隨著運酒的馬車入宮,在御膳司的小廳內候了整整一天,滴水未進、粒米未沾,乾脆趴在桌子上睡了個天昏地暗。
一直睡到金烏西垂、暮色四合,終於來了個娃娃臉的小宮侍,見了離朱,眯眯一笑。“陛下傳姑娘呢,請姑娘隨奴來。”
離朱挪了挪早已凍僵的腿腳,飢寒交迫得眼前發黑,終於忍不住躬身一揖。“請問宮侍,可有什麼吃的東西嗎?”
“吃的?”小宮侍愣了愣,搖頭。“奴沒有吃的。姑娘快隨奴走吧,讓陛下等急了,咱們都擔待不起的。”
“哎?”離朱欲哭無淚,暗自揉了揉肚子。“那勞煩宮侍帶路了……”
小宮侍又是一笑,邁開瑤步當前引路。
好個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蜂房水渦、長橋臥波……
不愧是皇宮啊!
離朱強迫自己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四周那氣象萬千的景緻上,試圖以此忘卻腹中強烈的飢餓感和眼前陣陣昏黑。
沿著曲徑迂迴,兩側花燈高懸,離朱不知道走了多遠,只覺得面前的路似乎沒有盡頭,而那雙腿卻早已不再是自己的,只是麻木而機械地向前邁著步子。
真的……好餓啊!
“姑娘,前面就是文德殿了。等一下見了陛下,千萬要謹言慎行。”
離朱點點頭,強打起精神,含笑謝過小宮侍的提點。
“傳……青蓮酒肆,離朱,覲見面聖……”
宮殿內,遙遙傳來悠遠婉轉的聲音。
離朱深吸口氣,拂拂衣角,抬步邁進了大殿。
殿內燈火通明、暖風和煦,飄著讓人抓狂的菜香……
離朱低垂著頭,走了幾步,雙膝跪地。“草民參見吾皇,願陛下盛德形容、功請神明,鳳凰來儀、福壽天齊。”
偌大的殿堂忽然陷入一片寂靜,無數雙眼睛集中在殿中央,那個低眉順目的女子身上。然而離朱卻只感覺雙膝痠軟,一道居高臨下的目光直直審視著自己。
許久,鳳座上的人終於緩緩開口。“好一個盛德形容、功請神明……離卿釀的青蓮酒甚合朕意。賞!”
“謝吾皇隆恩嘉賞。”離朱覺得這皇帝的聲音有點耳熟,一時也來不及細想,先畢恭畢敬地謝了恩,卻聽那高高在上之人又發了話。
“朕沒想到離卿文采也是卓絕。今日百官齊聚、盛世當歌,卿便以此情此景和上一首吧……”
離朱腦中“轟”的一聲炸響,反反覆覆只剩下三個字“鴻門宴”……可是人家至少有宴,她卻被迫餓著肚子,導致腦細胞活躍度嚴重不足。
“怎麼?”女帝的聲音中隱隱含了些不耐。“離卿是不願做,還是做不出?”
“草民不敢。”離朱氣息微滯,一面拖延時間,一面冥思苦想著對策。“陛下有令,草民自是莫敢不從。只是草民怕自己才疏學淺,山野之詞汙了各位大人的耳。”
“無妨。”女帝舉杯一飲而盡。
離朱暗自吸氣,定了定心神,緩慢而淡定的聲音迴盪在殿堂上空。“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錫無疆,及吾西蜀。既載清酤,賚我思成。亦有和羹,既戒既平。自天降康,豐年穰穰。來假來饗,福降綿長。”
她話音漸落,女帝又沉默了片刻,緩緩點頭。“賀詞倒是不錯。不過今日朕宴請百官,滿目山珍海味,卻被你這青蓮酒喧賓奪主了。”
“陛下折殺草民了。”離朱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