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移步東門外五里,春來茶館。”
張飛鴻伸手拍了拍花臉男孩的肩頭,又丟給他一錠元寶,一笑舉步,仍是順著大街緩緩行去,東看看西瞧瞧,似是對什麼都十分地感興趣。
曹勳四人匆匆收拾好行頭,往城西而去。
臨街酒樓二樓上一扇窗戶悄無聲息地開了半扇,一個年約四旬的青衣漢子探出半張臉,飛快地向張飛鴻遠去的背影掃了一眼。
他的雙眉微微皺起,似是有什麼極重的心事。
*** *** ***
僅一牆之隔,城裡城外卻有著極大的反差。離城五里,已不折不扣稱得上是荒郊野地了。
官道兩旁是大片大片已收割過的田野和長著半人高的茅草的野地,除此之外便是黑鴉鴉的樹林。
深秋的午後,陽光已顯得蒼白無力,天邊湧起了大團大團的雲朵,時時遮住本已蒼白的太陽。
張飛鴻走在空無一人的官道上。
他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剛剛從一個人聲吵雜的繁華城市裡走出來。他忍不往回過頭去,看看那道青灰色的高大的城牆是不是已經消失了,他是不是剛剛自一個幻境之中走出。
如此荒涼的野地裡,真的會有人開茶館?
還真有。
官道邊,一塊四方形的發白的藍布在一根暗黃色的竹篙上飄蕩著,藍布上隱隱能看見四個褪色的字,春來茶館。
在這種地帶開茶館,生意能好嗎?
張飛鴻一面往裡走,一面不禁替老闆擔心。
一個三十出頭,高大白淨,頗有幾分姿色的婦人迎了出來,熱情地招呼著,將他讓進店門。生意果然不好。
店堂裡二十來張方桌,卻只有一張桌子邊坐著四位客人。不過,看樣子這裡的酒菜還算過得去,因為那四人嘴不住手不閒,正吃喝的熱鬧,面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地滿意。
婦人圍著張飛鴻團團轉,熱情得顯然過了頭,看來她是生怕這個好不容易上門來的客人再走掉。
掌櫃的卻無精打采地垂著頭,別說笑臉相迎了,連眼皮也沒有動彈一下,花白的長鬚散亂在胸前油漬麻花的袍襟上。
張飛鴻看了他兩眼,還是沒能看出他身上的長袍原本該是什麼顏色。他挑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隨意叫了幾樣小菜,一壺白乾。
視窗是朝西的,他正好能看見通往城門的官道。
婦人很快將酒菜送了上來。
她的身材雖然高大,動作卻輕快而且溫柔,聲音略顯沙啞,沙啞中還帶著一絲甜味。
張飛鴻不免多看了她兩眼。
似乎是察覺到了張飛鴻的目光,婦人微微笑了起來,嘴角邊旋起了兩個酒渦。她一扭身回到櫃檯後,隨手推了推掌櫃的。
掌櫃的不動。看起來,這二人是兩口子。
張飛鴻不禁有些奇怪,這婦人怎麼會嫁給掌櫃的這樣一個糟老頭子?
酒菜的味道都還過的去,雖算不上好吃,可也絕不難吃。在這種小店裡能吃上這樣的菜,應該滿足了。
幾杯酒下肚,曹勳還沒有出現。
張飛鴻開始對店中那四位客人感興趣起來。
他的好奇心是被這四人勾起來的。自他走進店門後,這四人一直在偷偷地打量著他。
他們會是什麼人呢?
張飛鴻可以肯定,他們不是過路的客人,因為四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