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小娃娃嗎?他人呢?也不來拜見拜見我老人家?”
殷朝歌嚥下狗肉,道:“師父把他留在冰宮裡了。”
半子和尚道:“那娃娃的武功底子怎麼樣?”
殷朝歌道:“據師父說,比他父親和李鳳起他們當年還要強半分。”
半子和尚道:“嗯,那已經算得上是一流身手了。嚴老怪留下他,是想助他再上一層樓嗎?”
殷朝歌道:“是。”
半子和尚輕輕嘆了一口氣。
殷朝歌不禁詫異。長這麼大,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半子和尚嘆氣。
半子和尚看了他一眼,道:“你見到李鳳起了?”
殷朝歌道:“見到了。”
半子和尚道:“他的反應怎麼樣呢?”
殷朝歌道:“一開始很興奮,可聽我說了師父說讓他自由發展,忘掉以前種種之後,他似乎很有些失落的感覺。”
半子和尚點點頭,道:“也難怪。嚴老怪這樣做,也是為他好,只不過在感情上,他一時是很難接受的。那娃子的父親呢?這些年過得怎樣?”
殷朝歌道:“聽司馬喬說,他父親一直在村間設館授課,根本不再涉足江湖之事。”
半子和尚又嘆了一口氣,道:“嚴老怪這些年來,對那八十個人一直是抱愧在心,能在這個娃娃身上盡點心,也算是一種補償吧。”
殷朝歌沉默了。
嚴子喬內心的愧疚,他是能體會的。
這幾十年間,一想起鐵八衛手下那八十名刀客,嚴子喬的心裡就會隱隱作痛。
八十個生龍活虎般的小夥子,他們將自己的性命毫無怨言地託付給了他,他卻因一時大意,將他們留在了死亡線上。
半子和尚轉動了一下狗肉,道:“你的圖丟了?”
殷朝歌道:“是。被慕容沖天的人搶走了。”
半子和尚道:“嚴老怪的意思呢?”
殷朝歌道:“師父的意思是就此罷手,以後再想別的辦法籌集資金,重修上方禪林。”
半子和尚道:“你自己呢?”
殷朝歌慢慢地道:“圖是從我手上丟掉的,我一定要把它再奪回來。”
半子和尚第三次嘆了口氣,他的眼中,閃動著一絲憂慮,一絲擔心,“慕容沖天可不是好對付的,…··再說,嚴老怪也一直不想讓你涉足江湖。”
殷朝歌沉默。
半子和尚喃喃道:”江湖啊…·”
一滴油脂滴落,火堆上爆起一點明亮的火焰。
半子和尚很小心地轉動著鐵釺,不再說話。
肉香四溢。
“你嚐嚐這一塊。”半子和尚提起狗肉,“味道比你剛才那塊不知要好多少呢!”
殷朝歌撕下一小塊嚐了嚐,道.:“咦,還真是!”
半子和尚趕忙將手往回一縮,得意道:“像你小子這種粗人,就只配吃那種烤壞的,這塊老和尚要自己享用了。”
殷朝歌道:“我是粗人?好,好,就算我是個粗人,但我這個粗人卻不會一局棋譜擺上小半年還擺不完。”
半子和尚舉袖抹了抹鬍鬚上的口水和油膩,瞪眼道:
“你知道這盤棋是誰下的麼?”
殷朝歌道:“不就是那盤劉仲甫遇仙人之局嗎?”
半子和尚笑道:“這不就結了。像這樣的棋,其中妙味,又豈是你小子所能體味的!”
殷朝歌點著棋盤道:“你還真以為這盤破棋是仙人下出來的?唉,老和尚真是老糊塗嘍,我看這只是後人假託神仙之名,生造出來的!平平常常的一局棋嘛,還妙味呢!”
半子和尚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十幾眼,方道:“看來你小子的棋力半分長進也沒有,和尚再跟你下棋,看來先得讓你擺上兩個子了。”
殷朝歌笑道:“看你這大把年紀了,鬍子一大把了,也不知道臉紅。只怕現在我得跟你分先下了,也未可知。”
半子和尚一口狗肉吃進嗓子眼,頓時大咳起來。
直咳得肉沫四濺,口沫橫飛,他才忍住。推開盤上的棋子,叫道:“來來,殺一盤殺一盤,棋可不是靠嘴下的。
看老和尚不殺你個片甲不留,好讓你懂得什麼叫做棋!”
“這次得分先下!”殷朝歌伸手就去搶黑棋。
半子和尚右手一晃,它將棋盒罩在掌下,瞪了他一眼,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糊塗小子,當然是老和尚授你定先,下起來只怕還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