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子後院,進屋時裡面剛開始給孩子行拈周之禮。孩子出生的第一個年頭,各式禮儀不少,產日報喜,三朝洗兒、滿月禮,百日禮,再來最重頭的就是這預示孩子的性情和前途的拈周之禮了。
晉思遠和田甜月進屋就被鋪了紅布的桌上的物件吸引去了,印章,儒、釋、道三教經書各一,筆墨紙硯的文房四寶,自然也少不了商家的算盤、銀兩、賬冊,還有一截綻開的新梅和胭脂這樣的女氣之物,另外是吃食和風箏、九連環、六博棋子等一些小玩意。
而今天的小壽星正被進寶抱著懷裡,努力塞進一些長壽麵給小鳴嘉,中午晚膳時,因為早上被晉俞敖老早就從被窩中抱了出來,眾人熱鬧中只有小鳴嘉在床上睡得口水直流,現在特地餵了小鳴嘉兩口面。
晉思遠跟屋裡的人一一打過招呼,田甜被晉大少護在身邊,只是簡單的點了頭後就坐在了邊上,等小鳴嘉不再願意吃那些煮得爛熟的長壽麵了,小鳴嘉就被放在了桌上,身後坐了了一大圈人,期待地看著小鳴嘉。
小鳴嘉伸著雙腿坐在桌上,四處的打量著,就是不動作,晉老爺耐不住了,站在桌前對小鳴嘉引導著,小鳴嘉卻笨拙地翻了一個身,顫顫巍巍的想要站起來,平時都要人半扶半引著才能勉強走一段,今天光靠他一個人的小胳膊、小腿外加上身上厚重的紅面壽字小襖就更加困難了,掙扎了半天的鳴嘉帽子都掉下了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站起來,就四肢並用地朝晉俞敖爬去,一臉渴求晉俞敖擁抱的明亮表情,看得晉老爺瞪大了雙眼。
晉俞敖就疊著雙腿坐在原地,就看著小鳴嘉趴坐在桌上,然後就見小鳴嘉的小臉一點點皺起來,就要到眼淚奪眶而出的邊緣時,吳先生戳了晉俞敖,晉俞敖才站起身來慢慢走到桌前,小鳴嘉的小臉又展開了,向晉俞敖張開雙手。
晉俞敖有些不耐地抱起孩子,小鳴嘉就咧著嘴“爹爹爹”的叫著。晉俞敖第一次聽到小鳴嘉叫爹爹,是在晉俞敖託著孩子的手指著水根和孩子的畫像的時候,那一聲口齒不清,但的確是叫的水根,而後晉俞敖的第一反應就是欣慰,自己每天花上的兩個時辰也算得到了回報。
自小鳴嘉七八個月時就開始瞎叫喚,晉俞敖就開始在小鳴嘉耳邊一遍遍地教他說爹爹二字,晉俞敖覺得自己重複的次數比他這輩子叫晉老爺的都多,不過現在小鳴嘉叫得倒是挺順溜,一見到他就一直叫著,想要什麼了也會叫著,而尿褲子了叫得還是這一聲,所以現在晉俞敖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兩個字。
而晉老爺則對晉俞敖這點很是不滿,因為小鳴嘉從來對除了晉俞敖之外的人都是不怎麼理睬的,晉老爺想讓小鳴嘉叫一聲依然含糊的“爺爺”,要哄老半天才能心滿意足地聽上一聲。
小鳴嘉在晉俞敖懷裡賴了一會兒,又回到了紅布桌上,爬著四處看看,但遲遲不願意拿物件進懷裡,最後抓了平時喜歡吃的糕點在手裡就要往嘴巴里塞,吳先生只能上去拿了小鳴嘉手中的糕點,小鳴嘉又一陣反抗。
最終這場拈周之禮在小鳴嘉的不配合中結束了,糕點被捏碎了七七八八,印章在小鳴嘉四處爬時掉落了地上,最終勉強算是小鳴嘉手拿了一錠黃金元寶和他身下坐了一方硯臺,這兩樣被晉老爺拿了匣子特地儲存了起來。
晉俞敖掂量掂量了那個木匣子,抱起在桌上爬了許久的小鳴嘉,有些驚奇,這小傢伙選的可是最有分量的兩個,整個匣子沉甸甸的,其他的物件也一起另收起來,剛好可以留給孩子以後用。
小鳴嘉暫時還不能出晉俞敖的院子,晉老爺難得有機會過來一次,就從晉俞敖的懷裡抱了小鳴嘉和吳先生去了別的廂房,晉大少和晉思遠在廳裡擺了茶,進寶無聲地撤走剛才的紅布桌和多出來的椅子,田甜坐在晉思遠身邊。
“我還以為大哥你這貴人多事不能來呢。”晉俞敖一身輕鬆的端了茶在手,只要那個越來越能鬧騰的小傢伙在場,他都是不受控制的把心思放在小鳴嘉身上,很是傷神,現在終於能放鬆了。
“我不是來了嗎?”晉大少絲毫不在意自己麼弟的揶揄,淡定自若地給田甜端了一杯茶遞過去,“我還帶了人過來給你熱鬧熱鬧。”
田甜對晉俞敖示好地笑笑,晉俞敖點點頭,田甜不由鬆了一口氣,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晉思遠有些責怪地看著晉俞敖一眼,晉俞敖笑得無所謂。
“小敖,我想讓小甜暫時住你這邊。”
晉思遠剛說完,田甜就從茶杯中抬了頭,晉思遠的目光在他大哥和田甜之間逡巡著,晉思遠繼續道:“你這邊的院子是整個府邸守衛最多的地方,小甜放在你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