挲到細小的沙粒,這才發現飯廳裡都已經有了沙塵的跡象。
接通的剎那,虎鯊的心都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岑今對著那頭說了一句話。
“我完事了。”
她長身站起,大笑著把電話拋回給虎鯊:“接下來,都是你的事了,祝你好運。”
——
看得出來,她心情很好,回房時船身的亂晃和腳步不穩都沒影響她的興致,幾次忽然停下,倚住牆身近乎任性問他:“我表現地好嗎?”
像個求表揚的小姑娘。
衛來無可奈何:“還行不行了你?沒喝酒就醉了。”
這話提醒了她:“我得朝虎鯊要酒。”
按照慣例,談判的時候,海盜會備很多酒,專等後面拿到錢了大肆慶祝。
她搖搖晃晃又回飯廳,衛來哭笑不得,跟過去時,她又出來了,一手一瓶拉格啤酒,示威似的朝他晃了又晃,像攥著兩顆手榴彈。
回到房間,她想辦法開酒,桌角磕不掉,衛來的那把刀又沒撬口,岑今想折回去找虎鯊要開瓶器,衛來說:“我來吧。”
他左右手各拿一瓶,瓶口的蓋沿齒口處相交相抵,瓶身放平,向著兩個方向狠狠一拽。
啤酒味兒混著細密的白沫噴出少許,衛來遞了瓶給她,跟她瓶頸相碰:“恭喜你。”
岑今仰頭喝酒,衛來陪著喝了一口,眼見她都不停,咕嚕嚕下去了快小半瓶,終於忍不住抓住瓶底把酒奪了下來:“知道你高興……但能緩著點嗎?”
岑今笑,這一口喝的太猛太多,酒勁倒衝,臉頰到脖頸漸漸泛紅,她拿手背抹了抹唇角,抱膝坐到床上,重新把酒拿過來,瓶頸子握在手裡,晃了又晃。
瓶子裡酒沫漲起,衛來自覺大概是管不了她:想喝就喝吧,到底是了結了大事一樁。
出乎意料的,她眼底忽然掠過一絲惆悵,頭輕輕靠住膝蓋,低聲說:“談判都結束了啊。”
衛來笑,伸手撫摸她頭髮:“事情了結,心裡反而空落了?”
岑今喃喃:“你會給一個月做計劃嗎?一項一項,一件件做掉?”
“沒做過。不過,一件件完成,不是挺有成就感嗎?”
岑今說:“但是時間也過去了,完成一個月的計劃,一個月就走了。完成一年的計劃,一年也走了。”
“時間哪有不過去的?這個月圓滿了,還有下個月啊,了不得再做新的計劃。”
岑今的聲音低的像是耳語:“沒有,這個月,還沒圓滿,事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