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你現在,當真是困了?”
我心裡突然覺得愧疚。
他的樣子,好似真的十分在乎我,怕我如同上次喝醒神湯鬧成一樣的結果。
人可以對著自己的敵人撒謊,用詭計,不擇手段的傷害對方。
卻不能忍心這樣對待自己愛的人。
我正想說句什麼 ,叫決戰放心一些,他卻先開口了:“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叫人查清楚。”決戰望著我,眼神忽然閃亮一映,“在查清楚之前,我會先帶你去廟裡住一陣子。”
我疑惑:“廟裡?你去吧,我不去。廟裡不收女施主。”
他今夜是犯了什麼毛病?好端端的去什麼廟裡?就算讓我皈依空門,也該找尼姑庵才是。
決戰回答我:“不收也得收。”
我質問他:“你好端端的為什麼又跟寺廟過不去?中原哪家寺廟前輩子沒積夠香火叫你這樣為難人家?”
他的聲音陡然變低了“你四師兄診不出你的毛病來。我們白日裡討論清楚了,你這樣子,八成就是中了邪之類的。”
我聽了,當即笑話他:“你還信這些,我都不——”
不等說完,我停住了。
電光火石之間,我記起來。
哥哥坐在搖晃的馬車裡,向我娓娓道來。決戰殺人如麻,卻獨獨害怕的那一個詛咒。
他身邊的人會被厲鬼所纏,終身不得安寧。
過了好一陣子,我才試探著問:“你可是、可是懷疑我——”
決戰的神色很不自然,他側過頭去。
我問出口:“你懷疑我被鬼纏上了?”
他猛然間望過來,眼神里居然是恐懼。
我呆若木雞。
我從來不曾見過他的臉上出現這樣的神色。我根本不曾設想,決戰也是會害怕的。好像有無數句話都要衝破喉嚨對他說出來,可是每一個字又都被堵住了。
回山莊之前,決戰曾經變著法子問我日夜顛倒的事,我一直對他胡扯。
我以為他是找茬,懷疑我。
卻不知道,原本,決戰是想到了那個詛咒。他真的以為我被厲鬼纏身,才會急著在我這裡要一個答案。
回山莊的路上,決戰將我放在太陽底下曬著,我怨他對我殘忍。
我卻不知道,更殘忍的那個人,是我自己。
他害怕詛咒在我身上應驗,日夜守著我,等著我的身子變熱,等著我能在白天裡醒一次。
等著我對他解釋。
可我沒有。我沒有。
決戰是沒有辦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