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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心急火燎地跑出去了,我聽到他在外面命令婢女的聲音:“準備貪慾。別讓她出房門。”

難不成外面天塌了?

我貓著腰站起來,走到窗邊,向外望去,決戰一面向外走,一面對著跟隨他的侍衛吩咐:“情理乾淨,不準留下任何痕跡,不準任何人知道。備齊精兵,圍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他前腳離開園子,侍衛們後腳就闖進來,裡三層外三層地把整個園子圍成了鐵桶。

我當真猜不出來,若不是天塌地陷,能有什麼事,叫決戰慌成這副樣子?

坐在床榻上苦思冥想了好一陣子,也沒什麼頭緒。我什麼事情都不曾做,這番動靜,想必與我無關,那會是什麼?

難道——這房裡藏了什麼傾國傾城的寶貝?

這麼一想,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不准我碰房裡的東西。

定然是又什麼寶貝出來問題。

接著,我想到了一個妙極的點子:我只是開啟了箱子,就叫決戰那樣生氣。如果,他如此緊張的東西,被我動了,他會不會盛怒之下一掌拍死我?

他誠然會。

這倒是個激怒他的好辦法。

因為我著實,一絲想活著的意思都沒有了。這樣日復一日的痛苦,下一刻只會比這一刻更難以忍受,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挨多久,只願意要一個解脫。

——尤其,是他說了那句話之後。

我只是玩弄你。而已。

想到這裡,我當即從床榻上彈起來,端起燭臺,繞到屏風後面,心裡又是期待,又是激動,抬手便把那個箱子開啟,打算把決戰的寶貝拽出來。

外面的吵鬧聲將房裡凸顯的愈加安靜。搖曳的燭光絲絲縷縷地刺下來,巷子裡的東西一清二楚。

我僵住手,在這一瞬間仿若有驚天波濤湧來將我埋葬在萬丈深水之下,我用盡了力氣,卻壓不住自己哭泣的聲音。

腳步聲很急促。

接著是門被推開,再接著是珠簾響動,我閉眼作安睡狀,豎著耳朵努力聽清一切動靜。

可是沒有動靜。非但沒有人出聲,連腳步聲都沒了。

床榻微微一陷,接著我就感到一雙手環住了我的身子。當此關鍵時刻,我哪裡還管什麼裝睡不裝睡,當即睜開眼,抬手去推抱我的人,嘴裡喊道:“救命!”

喊完了,才發現是決戰。

我還以為是有人突襲,原來是他回來了。

決戰望著我端詳片刻:“你哭過?”

我裝傻:“什麼時候?”

“那是做噩夢了?”他問。

我忽然記起周誓中來。在他房裡住著的時候,也曾有如此情形。

大約,他跟我是一樣的處境。

決戰抬手覆在我的額頭上:“夢到什麼了?失魂落魄的?”

“哦,”我支吾一聲,躲閃道:“沒什麼。醒了就好了。”

天底下,估計也沒有什麼噩夢比他更叫我痛苦。比起醒著,我倒寧肯做噩夢。

一旁站著的四師兄已經搬了椅子過來,坐在另一側,道:“手。”

我伸出手,四師兄給我把脈。

我試探著問:“外面怎麼了?像是出了大事——怎麼這個時辰跑來給我把脈?我的風寒就要好了。”

四師兄聽了我的話,沒有回答,只微微側頭看了決戰一眼。

決戰抿著嘴,臉色很不好。

沒人回答,我自討沒趣,就不再問。四師兄給我把完脈,只囑咐道:“你好生休息。”

他起身要走,決戰也跟著站起來,四師兄對他說:“我同三師兄商量出眉目之後再過來,你不必過去。天就要亮了,還有應酬,你先休息。”四師兄掃我一眼,“順便看著染染。”

我馬上說:“我跑不了。”

他們兩人都沒說話。四師兄急急忙忙地離開了,決戰站在床頭,望我一眼,接著就脫了靴子,換了衣裳,道床榻上躺下了。

這算是怎麼回事?

他的身上帶著冬日的寒氣,躺下之後,我在棉被底下凍得打了個寒顫,決戰朝向我,簡明扼要地問:“冷?”

不等我回答,他已經靠過來,慢慢抱住我。

自己身上帶著寒氣,卻過來溫暖我。

——可是,這樣相擁,片刻之後,我真的感覺自己暖和過來了。決戰收了收手臂,抱得我更緊了些。

這樣的距離,我除了靠緊他的心口,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