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慮,人心惶惶。要是能早早立了太子,人心也就安定了!”
英宗點點頭,眼睛看著紙筆;韓琦過去將紙筆遞給皇上。英宗接過紙筆,顫巍巍地寫道:“立大王為太子。”
韓琦已經有過經驗,一見文字,就問:“一定是潁王了?能不能煩請聖上親自寫出來?”
英宗這才又用筆寫道:“潁王頊。”
有了這三個字,韓琦就好操作了。先傳內侍,將皇上的御書交給他,讓他快傳翰林學士王珪王禹玉起草詔書。
王禹玉來了,英宗有話想說,他怎麼也聽不清。英宗急得在茶几上拿手亂畫,禹玉更不懂了!最後還是拿了紙筆,英宗才寫出來了:“明日草制,立某為皇太子。”
某?是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禹玉又拿了紙筆,請皇上寫明白了。皇上這才又寫道:“潁王。”怕不明白,又在旁邊注道:“大大王。”禹玉總算徹底明白了,踏踏實實下去草詔了。
詔書寫好,幾個中樞大臣聚在英宗病榻前議論冊封的事。也不知道想起什麼了,英宗突然流下淚來!中樞幾個人,可都看見了。
退下來的時候,文彥博問韓琦:“相公看見皇上流淚了嗎?人生至此,就是親父子也不能無動於衷,唉!”
韓琦也嘆息道:“唉,怎麼看不見呢!人不傷心不落淚,皇上總有他傷心的地方吧!只是國事如此,該怎麼辦哪?”
趙頊直到到了病榻前,才知道冊立太子的事。推了兩下無可推脫,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原定明年元月十九正式冊立,可剛過年正月初八一早,潁王趕到福寧殿,英宗已經不行了。他拉著潁王的手勉強寫了幾個字,就駕崩了。潁王后來細細琢磨那字,好像是“新政”、“求賢”?只是,手上書空,又是後來追憶,自然難得說準的。
大宋遺事 第六十回(1)
接位君切盼輔弼臣
三司使痛言帑庫空
不是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嗎?冊立太子的儀式只好免了,當務之急是太子得登基接位。
中樞大臣及合朝文武還沒進宮,只有韓維、王陶幾個太子近臣待在身邊,幫他籌劃、料理治喪及登基等一應事情。英宗突然駕崩,太子自然悲痛欲絕,樂道、持國只好一再開導他,請他節哀順變,且以國事為重。
說到國事,太子突然想起了王安石:“王安石現在在哪兒?”
樂道答道:“安石還在金陵。”
太子又問:“我要召他,他肯來嗎?”他大概已經知道朝廷不止一次召安石進京的事了,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持國微微一笑:“安石有經世大志,不是那種老於山林的隱者,陛下只要召之以禮,他怎麼會不來呢?”
太子的眉頭也舒展開了:“那太好了!就煩你寫一封信給他,說是我的意思,朝廷準備馬上召他進京。”
“陛下,要是這樣,安石肯定不會來!”樂道插嘴說。
“那為什麼?”太子不明白。
“安石是個一絲不苟的人,進退從來都依道而行,光明正大。您現在讓韓維以私人書信傳達意旨,說得再好,也是私相傳授,他不會接受的。既不接受,怎麼會來呢?”樂道說。
“那怎麼辦呢?”太子急了。
“陛下不要急!王陶說的雖然有理,可辦法還是有的。”持國勸道。
“什麼辦法?快說!”太子趕緊問。
“今年不是考進士嗎?安石的兒子王雱現在京中應考,經常到我家裡來。微臣先將陛下的意思告訴王雱,讓他再說給王安石,先通個氣。然後,陛下再下正式詔書,就萬無一失了。”持國說。
太子這才笑了:“好,就這麼辦。”轉而又問起王雱,“王安石的兒子都考進士了?一定也是個品學兼優的人吧?”
持國說:“是的。王雱今年二十四歲,與我們老大同年。因為家學淵源,自己又勤奮刻苦,經史都通,同年相仿的一代,幾乎就沒人能望其項背!”
“噢,有這麼大才學?那今年是一定要中的了?”太子也驚歎了。
“是,一定會中的。”持國肯定地說。
“韓維說得對,我也多少聽見過一些。這王雱確實才智過人,不到二十歲就有數萬字著作流傳於世了。就我讀到的而言,還真都是精品。不瞞陛下所說,他那麼早熟,我還真納悶過呢!”樂道插進來說。
太子顯然很高興,臉上好歹開朗多了。
到內侍進來稟報,說中樞大臣等已在殿外候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