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似是而非,他剛才用出的也還只是最簡單的道術,若是他一旦用出那些更厲害更刁鑽的道術……
因為兩擊破敵的高效,因為陳氏兄妹一冰一火暈倒在地的效果,因為那誰也沒見過的古怪凌厲道術,以及人心對未知未見事物自然生的猜疑與恐懼,至少在這些年輕道修們心中,段缺的實力被無形放大。
身形僵硬的林芙蓉回不過神來,陳子嶽兄妹不是肯定無疑的說他不過是剛進五重的修為,怎麼會這樣?當其茫然的目光偶爾碰上段缺的眼神時,那股倔強的冷厲使她身子猛然一抖,本能般的瞬即避開。
便在這時,陳氏兄妹身邊憑空多出了一箇中年道修。
見他出面,蹲在陳子嶽兄妹身邊的幾個年輕道修頓時讓到了一邊,“我等看過了,他二人雖有凍燒之傷,體內靈力亦有散亂之象,但性命無虞,趙師叔寬心”。
親自驗看過兩人的傷勢確定並無性命之憂後,放下心來的趙新宗目注段缺嘿然一笑,“小小年紀手段如此狠辣,趙某說不得要會會你了”。
因為一顆寧玉果而使今天的事態走到這個地步,遠非段缺所願,亦非其所能料想。適才與陳子嶽動手之前他便想走,至於什麼五行測靈,改日再等機會不遲。無奈陳子嶽為逞英雄將他的靈力波動鎖死,在這一點上修為高低起著絕對作用,段缺便是能走,陳子嶽也能依據鎖死的靈力波動追蹤而至。走既走不了,那就只有戰!
離火蝠、寒冰刺接連放倒陳氏兄妹後,面對明顯是寡不敵眾的形勢,段缺起的第一個念頭仍然是走,但這個念頭剛起,他那根本無法完全控斂的靈力波動已近乎是同時被七道靈力鎖死,隨即,身周亦出現了不下五道靈障,到這個時候,段缺實已是走無可走。
趙新宗氣機一,靈力波動交感之下,段缺即刻判定他便是鎖定及設定屏障的人之一。
段缺自小父母雙亡,只能與祖母相依為命長大,雖不缺乏自我保護應有的沉穩謹慎,但他的骨子裡同樣有著祖母一樣的剛強與韌性。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絕不會讓事態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但眼下既已走無可走……適才一直沉默的段缺揚眉展目之間毫無畏縮的迎上了趙新宗的眼神,“你要戰,就戰”。
你要戰,就戰!
這句話一如此前的“生死不論”般簡潔,面對著實力遠勝的趙新宗說出這種話,段缺這句話原本應當是很可笑的,但當此之時,碩大的廳堂中卻沒有一個人能如“生死不亂”般笑的出來,甚至還有一些年輕道修聽著這句話,再看看對面而立卻毫無畏縮之態的段缺後,身上竟隱隱有著血熱的感覺。
“這小傢伙膽子夠大、骨頭夠硬”,白鬚白眉的陶四海嘆息著搖了搖頭,“可惜了的”。
“好好好,能敗在你手上,他兄妹倆也不算冤枉”,趙新宗話一說完,便要動手。
恰在這時,一個顯得突兀的哈哈大笑之聲響了起來,“這位當是七星塘趙道友吧,十七年前一別,不想今日在此偶遇,觀趙道友修為風采大有精進,可喜可賀!來來來,故交久別重逢正當把酒言歡,小兒輩們的切磋玩笑由著他們自己去”。
大笑聲中走過來的正是後來進門的身形高大、氣度沉凝之人,桃花塢現任塢主陶東山一如此前般稍稍落後半步相陪。
見他走過來,那些年輕道修們不認識人倒還沒什麼,師長們那一撥卻紛紛起身,一時間“二令主”的見禮聲連成了片,這些見禮聲中要說有多少親熱實在有些牽強,但僅從禮儀本身而言卻無一人疏漏。
“這如何敢當?陶老爺子真是折煞我了”,二令主搶上一步扶著起身見禮的陶四海重新坐下後,邊向兩邊含笑點頭回禮,邊不時叫上一個人的名字說幾句舊事或是問問晚輩,長袖善舞營造出的熱鬧把廳堂裡本自緊張的氣氛徹底衝了個乾淨。
有這麼一個岔子,趙新宗就沒急著動手,不過依舊鎖死著段缺的靈力波動。
二令主與見禮的眾人招呼了一圈後,便徑直到了趙新宗面前,笑著去拉他的手,“走,借陶塢主寶地,咱們找個舒服地方說話”。
“齊令主有命,敢不相從?”,趙新宗勉強一笑後注目段缺道:“令主便先請,待我料理了這裡後即刻就來”。
“小兒輩們的熱鬧就不要插手了吧,免得後輩們倒要笑咱們為老不尊了”,齊令主方一說完,頓時又是一陣大笑,邊笑邊已拉上了趙新宗的胳膊。
趙新宗動也不動,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掛不住了,“小兒輩們若真要笑,那我也只能由得他們,此子手段太過狠辣,今天需是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