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到了歡場,夢到了歡場裡面,和夜王一場匪夷所思的約會。
這約會是怎麼開始的,我已經記不住了,只是腦海中殘留著幾個畫面。
貌似,我就穿著睡衣出了門,和夜王一起飆車去買手機,而他一口氣送給我十部。
他親口告訴我說,他就是我遊戲裡面的經紀人。
我們去吃路邊攤,我們喝酒喝得很High,我們大半夜去爬一座叫“烏雲”的山,我聽了一個狗屁不通的故事。
我唱著歌,罵著那個被我碾過去的“笑不露齒”,然後我轉身撲倒了夜王他——
最後這個畫面,我記得如此深刻,幾乎是歷歷在目,讓我不禁懷疑,這個畫面就是我甦醒前一秒夢到的——
我親了夜王,我真實得感覺到溫柔的觸感,那燥熱的鼻息和醇香的啤酒味道,以及一如既往的淡淡的香水味。
他臉頰紅了,羞澀得,很可愛。
此刻,我裹在被窩裡,一想起這畫面,竟然抖動不止。
就算是夢,就算只是遊戲,這畫面也真夠勁爆了。
我想,我八成是昨晚聚餐喝醉了?
爬著去了洗手間,陸冰已經上班走了,知道我大抵會去吐,早就把手紙和臉盆給我準備好了。
乾嘔了一陣子,只覺得越嘔昨晚的夢境越清晰,彷彿那噴湧而出的並不是我昨夜吃吞下肚的乾糧酒水,而是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木然地看著牆上的鐘,指標與十二點的那條垂直線,不過十度以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爸常說,塗龍斬,你萬不能喝酒。
如果你酒醒了,第一件事,先去買份報紙看看招聘欄找找工作吧。
我悲催地頂著報紙溜進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收拾收拾滾蛋的準備,可是辦公室裡面,竟然只有平日的一半人馬。
報紙飄然落下,我目瞪口呆。
“呃——”
薇薇也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飄過來。“早啊,阿斬。”
幾乎是諷刺般的,薇薇話音剛落,午休鈴聲就應聲大做。
“昨天大家都喝高了,艾總今天給大家放了水,好人啊。”薇薇拍拍我的肩,我嚇了一跳:“他好不好與我何干哪!”
薇薇斜了我一眼。“沒關係啊,你那麼大反應幹嗎?”
是啊,我這麼大反應幹嗎?不就是純潔版的春夢了一下他麼?不礙事不礙事。
“這麼說,艾總他已經到了?”
“是啊,問責制嘛,總得要中層領導頂著,葉總已經喝死過去了,到現在也不見人影。好在艾總是鋼鐵戰士,昨晚似乎就住在了公司,一夜沒睡。”
一夜沒睡啊……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他徹夜不眠呢?是害怕我們集體喝倒的關頭,歡場運營出現問題麼?
他時刻保持著工作的常態,一絲不苟,而我卻在酩酊大醉後幻想著和他……
差距啊差距。
薇薇繼續面如紙灰地飄著,我拉住了她。
“薇薇,咱們這兒有個山頭叫做烏雲山麼?”
薇薇橫向搖擺了一下。
我長吁了一口氣,果然,是我在做夢。
把心放回肚子裡面,我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失落了。
這個時候,有個人從工作間探出頭來,彪了一聲:“你們到底是不是本地人啊?真沒常識,就窗外面那個土包,不就是烏雲山麼?”
我目光朝這鋼筋水泥包裹的窗外飄過去,那個土包,我上班看著,下班看著,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它也有個名字。
它叫烏雲山。
——人們大多注意的都是那些經過人工加工過的美景,卻忽略了擺在眼前的現實。知道這裡,還願意爬上來看看風景的,是越來越少了。
不知怎的,這句話過電一般地,流竄過我的腦海。
我的胃裡竟有一種夾雜著恐懼與暗喜的翻滾,明明知道吐不出來,卻依舊想要宣洩。
我希望我能看見那些葬身於記憶縫隙的真相。
“阿斬,你這什麼酒品啊,快趴一會去吧——”不知道誰在安慰我,這一句,竟然勾連起一句話來。
炸雷一般響在耳邊。
酒品竟如此慘淡啊——
這一次,我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夜風那燈光那男人那聲音,如此地真實。
身後門嘎吱一聲,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