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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不、不要……救我,爹救我……」

「噓,安靜點,乖乖的……一會兒就沒事了、沒事了……」

「救我……爹,好暗……我怕!很痛,救我……爹……」

魯清墨從石床上驚醒,四周仍是伸手不見五指,她臉上舊的淚痕未乾,一雙大眼又盈滿水珠,飽滿的淚不斷往下落。

爬坐起身,她嚇得往身後的牆壁靠,當背部靠到冰冷的牆,她一驚,像是想起什麼,抬起手不斷捶身後身側的石壁。

「爹,救我……救我……爹……」她哭喊著,完全感受不到捶牆的力道有多大,也不知道握成拳的手血跡斑斑。

因為手讓鐵鏈縛住,她一敲打隨即傳來錚錚的聲響,伴隨驚惶的哭泣在黑暗的空間迴盪。

手沒感覺,但鼻子靈敏的聞到血腥味,魯清墨連忙將雙手抵在胸口,驚慌的呼叫,「爹,好多血!我要死了……爹,救我……我要死了……」

她像是醒了,又像是還在夢中,等哭到沒力又躺回床上,直到惡夢再次驚醒她,不間斷、重複一樣的動作跟哭喊。

一片黑暗的地穴滿是溼氣和潮味,尋常人待上一刻鐘就已經受不了,何況是一名女子,她哪禁得起地氣侵襲,三日三夜可是相當漫長的時間。

對,怕到……撐不了多久,怕到她寧願一了百了……

思及湛清堯所言,歐陽不棄立即點上油燈、加快腳步,終於來到地窖的內室。

他雙目迅速橫掃四周,幽暗的空間有桌有椅,還有一張鋪上生菇稻草的石床,傾倒的水壺乾裂了,沒有一滴水。

驀地,石床上的一道暗影拉住他視線,他惶然又不安地走上前,將油燈舉高,入目的身影令他驚駭萬分,痛得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了?

雙手縛於牆,鐵鏈繞過身,魯清墨平躺在石床上,雖睜著眼,但臉色極為蒼白,衣襟衣袖都是幹掉的血痕。

她受傷了嗎?還活著嗎?

歐陽不棄顫抖著手再走近些,才發現她的雙手都是血跡,有新的傷口、舊的傷疤,一雙玉手無一處完好,慶幸……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

他開口,聲音很輕,像是飄著,「墨兒……」他怕驚擾到她,她的視線似乎沒有焦距,甚至像沒發現已經有人找來。

許久,她傳出沙啞破碎的聲音,「……爹,救我……清墨要死了……好多血……好多……」

她這個樣子,他不敢碰她,怕一碰她就碎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為她心疼,一滴淚不受控制的滑下。

「墨兒,我是不棄。」他試圖喚醒她的意識。

「不棄、不棄……」她喃喃念著,隨即笑了,那笑像是用盡全身氣力讓嘴角有一點上勾的弧度,「不棄嗎?是那個不離不棄嗎?」

「對,不離不棄。」歐陽不棄動手輕解她身上的鏈子,遇到鎖,他一使內力巧勁就讓鎖化成粉了,這樣的功力,他從沒在外人面前展現。

「不棄啊……啊——娘要來接我了!娘……不棄……啊——我胸口好痛,好多血……我要死了……救我……」

一驚,歐陽不棄再也顧不得男女有別,連忙察看她的胸口。沒有,沒有任何傷口,僅有一道舊傷疤。

一道約有一個手掌長的刀傷。

這樣的疤……她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去?

「墨兒,妳不知道吧?當初妳撿拾木柴葉子想燒烤我的時候,我早醒了,就想看看妳想做什麼,不過後來劍真是不小心劃到妳了。」他邊拆鏈子,邊說起往事,聲音低沉平穩得像在說故事。

魯輕墨安靜下來,睜著空洞的眼看他。

「妳在妓院的時候不是對我下藥嗎?我後來不是擄走妳了?妳不知道的是,當時為了妳我可是破了例,讓君子劍第一次見血,我砍了摸妳那個人的手腕,不,算第二次,因為我在樹林不小心劃了妳一口子。」拆完鏈子,歐陽不棄卻不急著帶她走,只是緩緩說著兩人過往的事。

片刻,她終於有響應,「冷泉很冷。」

「妳真會記仇,怎麼清墨妹子不記得當初是怎麼整不棄哥哥的了?妳冷我還渡氣給妳,我熱妳卻盡往我身上蹭。」

「你晚上偷襲我。」

看她的眼盯著他,歐陽不棄才鬆了一口氣,她眼裡終於有他。

「結果妳睡得可好,一覺到天明,可知我在外吹了一夜冷風。」

聞言,她緩慢且吃力的抬起雙手,「不棄……不棄……真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