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了一艘漁船,停在距離觀魚亭十丈之外,船頭的甲板上坐著一個蓑衣草履的黑衣老人,垂釣湖中。
這是遊人賞景的地方,很少有垂釣網魚的人,這個人就特別的搶眼了。杜望月輕輕籲一口氣,凝聚目光,仔細看那個垂釣老人,胸前白髯飄浮,但人卻坐的穩如磐石,給人一種感覺,他已和那艘漁船溶為一體。杜望月是行家,自然看得出來,那老人正凝聚了全身功力,在和一種力量對抗,雖然只是靜坐,沒有任何動作,但激烈的程度,卻不輸刀劍相擊的惡戰。
和什麼力量在對抗呢?對手在哪裡?
那漁船的四周,不見人舟,湖水也平靜無波,目力所到之處,看不到任何和那老漁人抗拒的人、事、物的存在。
這種潛隱不見的壓力,使得閱歷豐富的杜望月也為之緊張起來,沒有見到惜玉,也不知那蓑衣老人,是否就是惜玉的義父,那漁船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惜玉是否在那艘漁船上呢?
這一切答案,都需要猜測。但一直未發現任何徵像。
小舟逐漸接近了漁船,杜望月鬆開雙槳,取過烏木杆棒,旋開接合之處,露出七星劍柄,連劍帶鞘,抽了出來,放置身側。這時,距離漁船隻餘下三丈多遠。
杜望月暗中運氣,一手抓起七星寶劍,準備躍登漁船了。這是必須要揭開的秘密,既然無法在外面看出原因,只好冒險登舟,一探究竟了。
正待飛躍而起時,心中突然一動,忖道:如若是為我設下的陷阱,這豈不是太過輕率了,以惜玉的智慧,必會想辦法,留下一些徵像,如是人已受制,或者被四鳳樓主殺死,那漁船上設定的機關,必然十分惡毒,似這等草莽的行動,豈不是授人以可乘之機。
再說,那蓑衣老人,分明已運聚了全身功力,在和一種力量對抗,我竟然瞧不出一點內情,一定是看的不夠仔細,太大意了,如今相距三丈左右,正是目力可及細微之處,應該再行看個清楚。
一念動心,立刻打消了飛登漁舟的念頭,調整一下坐姿,把寶劍放奸,凝聚目力,仔細看去。同時,划動小舟緩緩轉動方向,準備繞行漁舟,看個明白。待小舟轉到東南方位,已和那蓑衣釣翁成了面對面的情勢。
只見那漁翁雙目似睜似閉,顯然也在暗中注意著四周的情勢。
這使杜望月作出第二個判斷,老漁翁似是在等待什麼變化,全神戒備,以便作石破天驚的一擊,不知練的什麼功夫?全力蓄勢戒備,竟然把一個人變的和木雕石刻的一般。
這不是無的放矢,老漁翁一定發現了什麼,雙方似在比賽耐性。
老漁翁身後,就是艙門,但艙門虛垂了一個布簾,擋住了視線,無法看到艙中景物,也聽不到任何聲息。
杜望月想到了窗戶,小舟轉向了漁船側面,那裡有一扇窗子,但卻被艙內拉上窗簾遮住了。
惜玉是否人在艙內?是被人制住了,或是沒來赴約?心情一陣波動,又生出了飛登漁船的衝動。
但他究竟一方名捕,辦過了不少發生在江南的大案子,和很多智謀、武功高的兇手鬥法,警惕心高人一等。長長吁兩口氣,平復下波動的心情,忖道: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古人誠不欺我。男女之間,一旦生情,竟是如此的迷亂人心,杜望月呀!杜望月,你如因心情迷亂,料敵不明,涉險受傷,還有何顏當江南名捕。心波一平,靈點立刻清明,目光凝注窗簾上,仔細檢視。
這一細心檢視,果然發現一朵小花,幾乎和窗簾相同的顏色,不但要仔細看,而且要選對角度,日光照射到的地方,它緊靠窗戶的邊緣,近一半被板壁遮住,這表示人在艙中,艙中發生了什麼事,就無法表達了。
也許是惜玉非常信任杜望月的智慧和細心,才留下如此一個隱晦不明的暗示。當然,更重要的是怕人識破,太明顯了,就不能被稱謂暗記。
杜望月非常信任自己的判斷,精神也為之一振,緩緩把小船移後丈許,估算自己輕功,能一躍而登上漁舟的距離停了下來。他已心波平靜,恢復了理性,等待著事情明朗化,再決定如何行動。
於是,蓑衣釣翁、杜望月,和一個目不能見的神秘人物,在比試耐心了。誰能選擇到最有利的時機出手,誰的勝算就大了許多,尤其是武功在伯、仲之間的高手,獲取到致命一擊的先手,必須在忍耐中找敵破綻。
如是惜玉已受傷致死,這老漁翁也用不著在此熬下去了。
這情景最壞的結果是惜玉受了傷,在艙中養息,老漁翁獨拒強敵,選擇了水域中一決生死。當然,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