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幕暗暗地感嘆,這個雪濤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絲毫不讓人。當著皇上的面也敢給人家一個下馬威。不過,也正是這樣的柳雪濤讓夏侯瑜壓抑在內心深處的那股熱切又蠢蠢欲動起來。如果當初她不是那麼小,如果姑媽不是死的那麼早,雪濤應該是自己的妻子了吧?
丁香此時卻別有一番心情。這是多麼明白的警告啊,這個女人居然敢上前來硬生生的從自己的手裡端走了那杯茶,轉手交給丫頭,並吩咐說老爺不能多吃茶……
這是什麼?這簡直就是一記耳光抽在丁香的臉上,就差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個狐狸精,想勾引我們家的男人?做夢!再敢上前來老孃踢死你!
青樓女子也是有尊嚴的。
何況是丁香這樣驕傲的青樓姑娘。她從小不服輸,無論做什麼都有人恭維。雖然那些人多半是看在她姐姐身後的那個男人的面子上捧著她,但那也是捧著。別的姑娘們還有老鴇龜奴們一個個就不敢得罪了她。
今日,柳雪濤如此對她,她可以說是忍無可忍。
於是她回神後臉色一僵,冷笑著開口:“盧大人剛剛不就吃了半盞茶了麼?怎麼夫人到現在才想起來大人的脾胃不好呢?莫不是夫人是嫌棄丁香,覺得丁香沒有那個資格給盧大人遞茶?”
柳雪濤微微的笑,心裡罵道你就是沒資格,若不是皇上站在這裡,老孃早就把你趕出去了。想勾引老孃的男人,你還得回爐再煉個十年八年的。
“丁香姑娘怎麼會想到這話?什麼叫沒資格?丁香姑娘可是皇上身邊的人,除了皇上,這屋裡頭誰有資格吃姑娘倒的茶?這不是要折殺人了麼?”
所謂千穿萬穿馬匹不穿。此時柳雪濤拍著英宗皇帝的馬屁說話,自然不會有什麼錯。誰敢反駁?那不是要踹上皇上的頭麼?
丁香暗暗地咬了咬牙,又冷笑著說道:“可是夫人卻轉手把奴家的茶讓丫頭倒掉了,這又算什麼?”
柳雪濤卻並不著急,挑了挑眉毛問道:“不倒掉又該怎樣呢?那是我們家老爺用過的茶盞,丁香姑娘想把那茶給誰喝?”前面一句,丁香姑娘倒得茶只能給皇上喝,後面又這樣問,分明是裝糊塗。
然這句話也是個陷阱。不,不是陷阱,是明明白白的一個坑。
因為柳雪濤說了,那個杯子是盧峻熙用過的。丁香用盧峻熙的茶盞倒茶,盧峻熙因為丁香是皇上帶來的人所以不敢喝,難道皇上就可以用別人的茶盞了麼?
丁香如果聰明的話,就此給柳雪濤賠個不是,一下而過也就罷了。
若是她執意要糾纏,柳雪濤用不了幾句話就能把她繞成一個欺君之罪。
柳雪濤曾經是某跨國集團的銷售總監,會議桌上,談判桌上,那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想要三言兩語算計一個青樓出身的小姑娘,還是綽綽有餘的。
丁香畢竟已經被柳雪濤給說的動了怒氣。人一生氣,智商就會下降。她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卻被身後的蔓雲一拉:“丁香,不許在夫人面前放肆。我們不過是微賤之人,怎可對夫人無禮?”
柳雪濤微微一笑,心想還是這位姐姐心機重啊。
丁香不服,然卻已經被她姐姐拉走,柳雪濤淡淡的笑了笑,正要去找兒子說話,卻聽見皇上已經轉身來,且含笑問道:“你們幾個剛才嘰嘰喳喳說的什麼?朕聽著熱鬧的很啊。”
柳雪濤只好轉身來微微低頭,說道:“回皇上,不過是幾句笑話而已。”
“哦?”皇上轉身回到座位上,饒有興致的問道:“什麼笑話,說來朕也聽聽。”
柳雪濤便笑著看丁香,說道:“這笑話還是丁香姑娘講的好,臣妾這裡卻沒有好的,萬歲爺還是聽丁香姑娘講一個吧。”
英宗皇帝便笑著對丁香說道:“既然雪濤夫人說丁香的笑話好,那丁香就給咱們講一個吧。”
丁香倒是很感激柳雪濤給的這個表現的絕佳機會,只是她從小到大都是在青樓里長大,耳聞目染都是跟風月場上有關的東西,就連詩詞曲賦都是那些香豔調情的,更別說笑話了。
不過她還不算傻,知道這種時候不能說那些淫穢之詞,只能講些高雅的笑話。於是便搜腸刮肚的想了許久,方想起很久以前聽過的一個有關書生的笑話。於是上前福身領命,學著說了出來:
“說從前有個秀才,因沒了父母,失了生計,迫不得已改行去做起了生意。”
此言一出,盧峻熙的臉便拉長了幾分,夏侯瑜暗暗地笑了笑,目光從丁香的臉上瞥過,目光陰晴不定。
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