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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部分

都說女子如水,其實這水的魅力不在於奔騰不息,而在於有容乃大,不在於綺麗溫潤,而在於做小服低。一個女子,如果事事都想站在高處,那是得不到幸福的。水往低處流,窪處方可積存住流水。且越是服低,便越可以匯聚百川,越發的深不可測。

柳雪濤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這些年來在盧峻熙身邊從不太過出風頭,反而處處懂得避讓一二,把他推到前面去,推到高處去,讓他風光無限,而自己則儘量的站在他的背後。

今日見了這位蔓雲姑娘,柳雪濤越發感覺‘女人如水’這四個字的真諦。這樣一個看上去只是有幾分姿色的風塵女子,能夠獲得皇上的青目,肯定有她不尋常的地方。

於是柳雪濤欠了欠身,微微笑道:“蔓雲姑娘過獎了。姑娘常伴陛下身邊,見多識廣,豈是雪濤區區一介小婦人可比。”

皇上微微一笑,並不多說。正好夏侯瑜帶著幾個清麗的丫頭端著香茶點心水果等物進來,丁香便迎上去接了一個丫頭手裡的香茶奉給英宗皇帝,英宗皇帝便低頭品茶。

蔓雲則從柳雪濤這句話裡聽出了淡淡的諷刺,只是她是五品誥命,而自己不過是個青樓女子,如何可以相抗衡。於是她轉身來對著雪濤輕輕福身,微笑道:“夫人過謙了。蔓雲不過一風塵女子,怎敢和夫人相比。”

柳雪濤正要說話,便見丁香已經轉過神來笑意盈盈的對著自己一福身,說道:“奴家丁香給夫人請安了。夫人一向可好?”

皇上剛呷了一口茶,聽見丁香給柳雪濤問安便含笑問道:“丁香,原來你認識盧夫人?”

丁香甜甜的笑著回過頭來,對皇上說道:“回皇上,奴家曾在盧大人家裡借宿一夜,跟盧夫人自然是認識的。”

英宗聽了這話立刻眉開眼笑了,剛要說你這丫頭都去過盧大人家了怎麼還要朕替你說話。因為一口茶含在嘴裡還沒嚥下去所以晚了那麼一瞬。

而柳雪濤卻趁著這一瞬先開了口:“喲,丁香姑娘該不會還記仇的吧?我們那表兄可是已經回了紹雲了。臨走時他沒去看你?”

盧峻熙心裡偷偷的樂。英宗皇帝一口茶卻差點沒嗆出來,咕咚一口嚥下去,忍著喉嚨裡的痛奇怪的看著丁香,用眼神問她,怎麼你還扯著人家的表兄?

丁香也被柳雪濤這句軟綿綿的話給氣的半死。暗暗地咬著牙,嘴上卻只能帶著微笑,說道:“夫人這話說的,夫人的表兄是誰,丁香可不認識。”

柳雪濤淡淡的笑著,心想你這會兒不敢承認了,是怕叫皇上聽見了不樂意吧?只是她話已經說出來了,卻不能說別的了,就算是沉默也不行,當著皇上的面說假話,那可是欺君之罪。

外邊鑼鼓喧天的鬧著,屋子裡的人除了泓寧之外誰也沒心思去看什麼舞龍燈踩高蹺的節目了。夏侯瑜也莫名其妙的看了柳雪濤一眼,心想這個丫頭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說這話?這不是給皇上下不來臺麼?好歹這兩個女人也是皇上帶來的,也算是皇上看上的人呀。就這麼明明白白的揭人家的短,連皇上的面子上都過不去了。

柳雪濤又淡淡的開口:“丁香姑娘說的不錯,你的確不認識我的表兄。”說著,她回頭看了一眼夏侯瑜,心想你想認識,恐怕我這位表兄也不會理你。“不過你不該揣著明白裝糊塗呀,你從紹雲縣來京城,可不是跟我們家大人的表兄王承睿表兄一起搭伴兒來的麼?不然的話,你又怎麼能借著王家表兄的關係在我們家住一個晚上?不過也是我柳雪濤沒有先見之明。若是我知道丁香姑娘跟皇上這麼熟,說什麼也得留姑娘在我們家住個十天半月的。”

柳雪濤這幾句話說的極其誠懇,而且說完之後還對著丁香欠了欠身,不等丁香憤懣中回過神來,又補了一句:“不過丁香姑娘深明大義,應該不會因這點小事兒跟我計較吧?”

意思很明白,我們收留了你一夜,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去皇上跟前吹枕頭風去。本來柳雪濤還想再加上一句皇上聖明的話,不過她想還是算了,此事對方不把皇上拉出來,自己也先別拉皇上進來。

畢竟和風塵女子一起出遊碰見臣子,這本身對皇上來說已經是把話柄交到臣子的手裡。皇上如今該不會跟朝中的文臣們因為一個青樓女子鬧僵了,而且算下來盧峻熙也算是皇上的心腹。皇上極力培養的勢力不會在這種時候因這種事情而捨棄掉。

丁香無言以對,只好笑了笑,說道:“夫人說笑了,丁香感激夫人還來不及呢。”說著,便換了一副笑臉指著視窗說道:“哎呀,聽,外邊唱的是什麼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