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哈哈大笑一陣,席間氣氛越發的活躍,有人誇著雪濤夫人沉魚落雁之貌,有人誇讚雪濤夫人統籌商機之才,有人還說盧峻熙之所以能中探花都是因為身邊有這位才女,有人還說雪濤夫人的封號是皇上在御花園裡賞牡丹時親口御封,還把夫人比作前朝才女謝道韞,誇她是有‘略絮之才’的奇女子。所以封號為‘雪濤’二字。
一時間,雪濤夫人的傳奇故事又把盧峻熙這位新科探花的風頭給壓下去。
因為盧峻熙是乘船南下,船上色色俱全,好像是帶著個家趕路,所以雖然是長途跋涉但也不算勞累。何況這幾日船是日夜不停的南行,可人卻是整天窩在船艙裡休息的,除了吃喝拉撒逗逗孩子調戲一下妻子之外,也沒啥正事兒幹,所以盧峻熙更是養足了精神。
午宴後,顧明遠同盧峻熙閒聊了幾句,因知道新科探花要奉旨祭祖,急著趕往祖塋上去,所以也不多加叨擾,早早的起身告辭。其他屬官和富紳們見縣大人都走了,一個個兒也別沒眼色了,便留下賀禮也紛紛告辭。
不多會兒的功夫,賓客們走了十之八九,只有王承睿,顧仲楷,還有顧伯顏幾個年輕的世家公子留下來。一來是這幾個哥們兒喝的有點多,再就是他們還想跟當初的好兄弟說會兒體己話兒呢,剛才顧大人在,這哥兒幾個都沒敢湊前。
這會兒老的走了,年輕的便都湊上來圍著盧峻熙,一個個兒的勾肩搭背的撇去了官場上的上下級,稱兄道弟又喝成一團。
王承睿醉醺醺的笑道:“峻熙,哥哥再敬你一杯。我姑媽生前最大的心願便是能成為一個有朝廷誥命的女人,你是好樣的,全了她老人家的一份心思了。我得敬你。”
盧峻熙如今酒量大增,剛才陪著顧明遠也沒怎麼喝酒,這會兒還是神智清明,他見自己這個一向自以為是飛揚跋扈的浪蕩公子表兄如今醉醺醺酸溜溜的樣子,便好笑的問道:“表兄,咱們才多久沒見呀,你怎麼竟是變了個人?”
王承睿一挑眉毛,咧嘴問道:“我怎麼變了?我沒變,是峻熙你變了……你如今成了翰林院大學士,你變了……”
盧峻熙拍拍他的肩膀,對顧仲楷說道:“仲楷,表哥醉了,咱們別喝了吧?”
王承睿一推盧峻熙,瞪眼說道:“誰說我醉了?我沒醉!喝……今天咱們倆一定要分一個上下高低!”
盧峻熙見他這樣,便沒了繼續下去的心思,轉手抱過酒罈子,又擺了六隻酒杯,嘩嘩譁挨個兒倒滿,指著酒杯說道:“表哥,咱們一人三杯,喝下去痛快的去睡覺,行麼?”
王承睿一拍胸脯,磕磕巴巴的說道:“什麼叫‘行麼’?哥哥我從來就沒有那……什麼‘不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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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兄弟倆聽了這話都忍不住笑噴了。
顧仲楷端起酒杯來灌王承睿,一邊灌一邊笑道:“趕緊的喝夠了找你的小丁香去,人家可眼巴巴的等著你呢。”
盧峻熙看著王承睿連喝三杯,自己也把自己面前的三杯喝了,方擺手叫盧之孝上來,吩咐道:“叫人套車,送表兄回去。”
盧之孝答應著揮手叫了兩個小廝來架著醉的不省人事的王承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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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清明祭祖問舊事
盧峻熙方嘆了口氣對顧氏二兄弟說道:“怎麼一年多沒見,表兄成了這副樣子?”
顧仲楷笑道:“這段時間他迷上了眠月閣的一個頭牌,整天往人家那裡鑽。偏生人家嫌他是個武夫,不理論他。所以心裡便總是鬱悶著。沒事兒,過段日子就好了。”
盧峻熙無奈的笑笑:“他家裡有妻有妾,怎麼還這麼不知足?眠月閣的頭牌就那麼好,能把他給迷成這樣?”
顧伯顏笑笑,說道:“您先別說這話兒,回頭您見了她也不一定能守得住魂魄。”
盧峻熙嗤笑一聲,不以為然。
顧仲楷笑道:“哥你可別亂說,峻熙不是那種人。他跟夫人恩愛有加,別的女人根本插不進腳去,何況一青樓女子。”
顧伯顏笑道:“尋常女子也沒有青樓女子那些手段啊。前些日子我聽說那丁香姑娘給承睿出了個難題,說要她以身相許也可以,必須得休了正房娶她做妻室。這分明是有心刁難了,可承睿這小子還真就差一點犯渾。回去後就要休妻,若不是他母親攔著,恐怕糊塗事兒已經做出來了。”
盧峻熙皺眉看著顧伯顏,見他雖然笑嘻嘻的說話卻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絕不會隨便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