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這傢伙拿主意,再者,昨天看這傢伙對付學生似乎挺有辦法,不找他找誰。
眾人原以為這位尤主任肯定已經急得不行,早早在辦公室等著了,結果一到場,得到的訊息,竟是尤主任還未睡醒。
譁!
當時,聽這訊息,眾人直覺腦子被人來了一錘子,幾乎失聲,這位真是來辦案的,還是來度假的,心大到這份兒上了,泰山真在這位眼前崩了,只怕人家也能面不改色吧!
當即,氣急攻心的鐵局長,一腳就洞開了房門,結果,人家尤主任仍然酣酣而眠,以至於眾人見了這景象,齊齊立在他床頭,盯著床上脫得如白毛豬的尤主任,怔怔發愣。
直到尤主任自然醒來,還大言不慚地張嘴就提酒宴的事兒,這時,鐵局長才終於忍不住小宇宙爆發了,不管不顧這位是暫時的領導,立時就扯破了臉。
“什麼聚齊了,有我在,天塌不下來,方校長,幫我把櫃上的水端來!”
說話兒,尤主任伸手,拽過了寬大的汗衫,套在了肥碩的身上,眾目睽睽,赤身**,終究不好。
見到這會兒了,這傢伙還不忘擺譜,原本就火爆脾性的鐵局長几乎要爆了。
篷的一聲響,尤主任的臉上落滿了水珠,出手的不是火爆的鐵局長,而是那位始終就客客氣氣敬稱低自己半級的尤主任的方校長。
“老方,你瘋啦!”
尤主任蹭得在床上站起,肥胖的臉盤瞬間扭曲。
冰冰涼涼的水珠激打在臉上,被風這麼一吹,其實一點都不難受,反而異常舒服,可就是這異常舒服,讓尤主任暴怒到了極點,無他,眾目睽睽,他尤主任昨天積攢起的威風,在瞬間被掃光。
尤主任暴怒,誰成想方局長更狂暴,忽地大步朝大大的落地窗奔去,也不知是慌亂,還是故意,一路行來,四臺正嗚嗚轉著的電扇,盡數被他踢倒,忽地,寬大的窗簾,被方校長一把扯落。
刷的一聲,明黃的窗簾落地,高高的落地窗擦得明亮如無,薄薄的陽光射來,並不刺眼,反而讓視線更加清晰開闊,但見前方數百米外的教學樓前,人潮如海,旗幟高張,人人面目猙獰,場面極是駭人,直讓不自覺回想起那個動盪的年代。
“我看不是我瘋了,是市委瘋了,市委要是不瘋,怎麼會派你這頭豬來負責專案組!”
方校長指著窗外,雙眼盡赤,他是老知識分子,雖也難免沾染了官場習氣,可到底還是個文人,這會兒見著操持了一輩子的校園,成了這番模樣,方校長自然什麼都顧不得了,市委領導都敢罵,更別提尤主任了。
尤主任簡直傻眼了,忽地,他跳下床來,飛速穿好褲子,赤了腳,便朝門外奔去,大夥兒正愣神間,尤主任已經出現在視線裡了。
原來尤主任打算單刀赴會,再次勸退眾學子。
要說這會兒,尤主任不上也不行了,此刻,他哪裡還不知道事情大條了,學子們散而復聚,可他昨天宴會前,都向市委包秘書長表功了,電話裡,包秘書長可是說會替他報給市委汪書記的。
這會兒又鬧出這麼個大烏龍,他都想象到這會兒那位包秘書長會有多麼憤怒,挽救危局的辦法,似乎只有他再表現個人英雄主義,挽狂瀾於即倒,扶大廈於將傾,才能挽救一切的悲劇,包括他自己的政治前途。
可尤主任似乎忘了世上有這麼兩句話,其一曰,願望是美好的,而現實是殘酷的;其二曰,可一而不可再。
這回,尤主任好容易擠到了教學樓樓梯高處,還不等他喊出句話來,就聽見底下不知誰發一句喊“就是這個大騙子,狗官”,嘩啦啦,霎時間,無數包子饅頭,茶雞蛋,朝他砸來,間或還有幾個食盒,躲避不及,尤主任瞬時被早點淹沒,慌亂間,額頭被一個瓷缸砸中,緊接著,尤主任雙眼一黑,再次“睡”了過去。
底下的學生,見市委領導暈了,也慌了神,立時發一聲喊,齊齊散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