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晴,楚惜情早起,水藍給她把烏髮中分開,挽了墜髻斜墜在鬢邊,用素銀的百合花點綴,餘下頭髮梳在腦後束起,又戴上一支白梅玉梳,耳間淺藍水滴耳墜。
今日較為暖和,楚惜情穿上白綿綢的襖兒,天水碧繡竹子窄袖對襟褙子,下著荼白梅竹紋鑭邊月華裙,整個人顯得清雅韻致,格外出塵。
早飯是一道薏米粥,水晶蝦餃,香酥卷兒,糟鴨,楚惜情隨意吃了些,正好楚惜顏已過來尋她,姐妹二人一道去西花園。
楚家的花園在玉春樓西面,江南的府邸都十分精巧,並不像北方開闊,於是建造的園林也以精巧,微縮景觀為主,講究移步換景,空間佈置。
從湘園經過玉春樓,穿過月洞門,不多時走過青石小道,便進了楚家的西花園。
花園中早春的花兒已經相繼盛放,花圃裡山茶,迎春等奼紫嫣紅,園子裡假山高song,亭臺宛然,楚惜情和楚惜顏去了漪瀾亭,早有丫鬟婆子跟隨伺候,不多時,便是擺上了一溜的黃花梨圓桌,茶點蜜餞,點心果品也是齊備了,亭子裡升著爐子,熱氣騰騰,一會便可煮茶。
楚惜顏梳了個纂兒,穿著正紅色立領襖子,外穿粉紅底子白梅縷金提花緞面交領長襖,粉藍撒花長裙,她容貌帶些嫵媚,卻又不像楚惜蘭那樣豔光四射,是清純中透著嫵媚,這衣裳更襯得她清新中透著些嬌媚可人。
----第二更。
☆、賞花宴(2)
楚惜憂和楚惜蘭是一起到的,楚惜蓮隨即到了,楚惜夢卻還未至。
“五妹怕是不方便吧?”楚惜情嘆道:“再派人去瞧瞧,看五妹來了麼?”
楚惜蘭吃著瓜子說:“五姐當然不方便了,她這來了怕不是受罪得多。”
正說著,楚惜夢到了。
楚惜情連忙起身去迎人,楚惜蓮也跟著去了,一邊一個推椅子,忙乎了許久才把楚惜夢給弄過來。
楚惜夢低著頭有些愧疚道:“都是我不好,早知便不來了,卻是擾了姐妹們的興致。”
楚惜顏似笑非笑地說:“五妹,你要不想來之前說了便是,來了還說那些說作甚?”
她一貫不喜楚惜夢這個總是怯生生的妹妹,總是裝可憐,叫她從小就不喜歡跟她接觸。但是楚惜夢也是無害的,是以楚惜顏也從來不把她放在眼裡,因為楚惜夢跟楚惜情走得近,她就更加看不上這個妹妹了。
一個註定了嫁不出去的女兒,在家裡的地位可好不到哪去。
“好了,五妹年紀小,咱們都多照顧她點。”
楚惜夢垂下眼睛,默默不語,小小的她本就不顯眼,還一身魚肚白的繡蘭花對襟褙子,更顯得平淡,若不是抓了雙環髻的髮間用紅髮繩點綴,幾乎要讓人略過她去。
“茶花都開了,爹去年移植過來的十八學士在那邊——”楚惜憂穿著鵝黃色繡大團虞美人花褶子衣,整個人清純動人,透著少女的青春活潑,她起身趴在欄杆上往下指著。
這亭子位置極佳,就在花叢中,四周沿著亭子種了一圈名花,楚家姐妹便繞著亭子賞花,笑語嫣然,一邊吃茶,倒是好不愜意。
楚惜憂便提議大家來連詩,各說一首詠山茶的詩,做不出來的要認罰。
“怎麼個罰法?”
“罰飲三杯梅子酒!”楚惜蘭最先嚷嚷道。
楚惜憂啐道:“六妹倒是打得好主意,你慣是愛喝梅子酒,這可不是罰了,那不成賞了?”
眾人皆笑。
楚惜蓮端坐一旁,她氣質沉靜,一身粉藍折枝梅花對襟褙子,烏髮挽著靈虛髻,斜插著一支喜登梅的珍珠流蘇,更顯得書卷氣濃重,聞言笑道:“既是賞花怎能不惜花,我看不如罰做三日花匠給名花鋤草澆水。”
一旁丫鬟婆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嚷嚷:“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們怎能做這粗活,回頭奶奶們知道了,還不得扒了咱們的皮?”
眾人說來說去,說不出個法子。
楚惜夢諾諾地說:“要不,輸了的人罰抄《法華經》,正好獻給祖母。”
楚惜情鼓掌:“這主意卻是不錯,這也算是姐妹們的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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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花宴(3)
這主意當然很不錯,楚惜顏哼了一聲:“還是五妹最有孝心了,平日也常抄寫法華經的,咱們這方面可比不了五妹。”
話裡就有諷刺楚惜夢溜鬚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