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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袍過於長大,不得不在腰裡拴了一根繩子把兩個角掖起來,再加上皮袍沒有領子,使人越發覺得好笑。有人謔稱徐老穿了一件“龍袍”,大概就指的是這件袍子了。

“徐老,您身體好哇!”毛澤東趕到徐老身邊一邊走一邊親切地說。

徐老轉過臉來。毛澤東這才看出,他的帽子只有紅星沒有帽簷兒;聽人說他的帽子丟了,這頂帽子是他自己縫製的。他那舊式的螞蚱腿兒眼鏡,也少了一條腿兒,用細繩子系在耳際。但老人的眼睛卻很有神。他一看見是毛澤東,就高興得笑了,更有力地亮開大步,還帶著自豪的口氣說:“你瞧,我一次隊也沒有掉!潤之,我看你倒瘦得厲害,還是夜間辦公?”

毛澤東笑著點了點頭。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笑著說:“徐老,我聽說別人對你有意見哪!”

“什麼意見?”徐老一愣,偏過頭來看了一眼。

“你怎麼老是不騎馬呀?”

“噢,是這個。”徐老笑著說,“我早說過,一騎馬我就腰疼。”

毛澤東過去曾聽人說,徐老所以不騎馬,是因為他那匹馬太老了,很憐惜它,捨不得騎;後來就給他換了一匹,他仍然不騎,顯然就不是這原因了。

“腰疼?”毛澤東笑了一笑,“恐怕不是這原故吧?”

“潤之,你要追問,那我就對你實說了吧。”徐老頗為嚴肅地說,“這個問題,我是經過考慮的。馬者,代步也。以代步為步,不以步為步,是舍其本而逐其末,久而久之,則體弱難舉步矣,一旦無馬,將如之何?”

毛澤東哈哈大笑,說:“道理是對,但您年紀大了,還是要適度為好。”

徐老這時回過頭,親切地望了望他那匹小馬。一個小鬼牽著它,上面除了徐老的行李,還馱了許多書,另外還有兩個別人的揹包。徐老用手親愛地撫摩著他的小馬,哆哆嗦嗦地,象撫摩他的兒子似地,說:“你瞧,它馱的東西已經很不少了!”

毛澤東望了望那個牽馬的小鬼,顯然就是人說的“小馬伕”,上次賀子珍說,小馬伕騎在馬上,徐老拉著馬走,想必就是這個小鬼了。

關於騎馬的事,毛澤東只好說到這裡。他看見徐老背上還揹著兩個口袋。一個小一點的還好看,那個大的全是用五顏六色的碎布拼綴而成。的裡多落的,象裝著不少的東西。

“您那裡面裝了些什麼呀?”毛澤東問。

“這都是丟不得的。”徐老說,“這個小口袋裡,是我的文房四寶,遇見好牆壁我就拿出來寫幾條標語,很方便的。這個大口袋,裡面釘子、繩子、錐子、錘子都有,別人最看不慣的就是我這個口袋,老是勸我把它扔掉。他們還取笑說,這是我的‘百寶囊’。有一次,走到荒郊野外,一副擔架斷了,誰也沒有辦法,就是靠我這些東西才整好了。沒有我這‘百寶囊’行嗎?”

毛澤東微笑地點點頭,知道老人有個倔脾氣,也就不再與他爭辯。

兩個人邊走邊談。徐老忽然轉過臉問:“聽說,我們又要打遵義?”

“是的。”毛澤東說,“婁山關今天一早就打響了,打下婁山關,就打遵義。”

“那太好了。”徐老手舞足蹈地說,“遵義真可說是個文化城,藏書很多,《三通》都全,我本來想建個大圖書館,後來部隊一撤,辦不成了。這次再佔遵義,還派我做這件事吧!”

毛澤東見他興致很高,連聲說好。

談笑間,幹部休養連的女指導員李櫻桃走了過來。她笑盈盈地給毛澤東打了一個敬禮。她是紡織女工出身,在無錫和上海都領導過罷工鬥爭。後來在白區呆不住,才來到蘇區。長征前,她是一個省委的婦女部長,因為精明強幹,作風潑辣,才被調來當指導員的。

毛澤東打量了她一下,見她腰扎皮帶,腳穿草鞋,紅星軍帽下露出短短的黑髮,皮帶上還掛著小手槍,顯得十分英武。令人奇異的是,她雖然經過數千裡的奔波,依然兩頰緋紅,光豔照人,簡直真象剛摘下來的櫻桃那般新鮮紅潤。毛澤東一面同她握手一面說:“櫻桃,你們的工作搞得很不錯呀,幾個老人都沒有出問題,這就很好。”

“他們還幫我們做了很多工作呢!”櫻桃笑著說。

毛澤東早就聽說,櫻桃這人有一個謎。因為她人生得漂亮,又聰明伶俐,追求的人很多,其中不乏英俊有為的人,但都被她一概拒絕。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誰也不知,她自己更是一字不露。毛澤東忽然想起這事,就笑著問:“櫻桃,你的政策改變了嗎?”

“什麼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