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容易消失無痕。麥提亞的馬路和圍牆在遮天蔽日的森林面前嘎然而止,無法再通行。凱瑟琳只得掉轉馬頭,沿原路回去。查爾斯爵士很快會讓莊園回覆原貌,但現在,麥提亞屬於曾經的主人——原始叢林。
到達池塘時,四周拖著長長的影子。她本不想到這來,但不知是鬼使神差,還是上將一直引路,她還是來了。她的身體很疲憊,小路清幽無人,通往麥提亞的水源。走近池塘時,周圍的景色似乎沒有改變,她不由自主地盼望著他仍舊在岩石上曬太陽。起初,她在林邊躊躇,不敢走過那距離池子的最後幾步。一隻猴子在樹上吼叫著,又安靜下來。寂靜打消了她的疑慮,她跳下馬,扔下韁繩,讓它自己吃草。
池中的石頭上空空如也,周圍池水深不見底。她深深吸了口氣,不由地哭了出來,眼淚順著面頰滑落。“我愛阿瑪德!”她在內心反抗著。一切依然如舊,石頭上沒有人,但一直在等著她。
“邁克爾,”她呼喊著:“邁克爾~~”
她閉上眼睛,感覺一陣涼風拂過面頰,吹乾眼淚,撫慰著她。但當她睜開眼睛時,樹葉卻紋絲不動,只是自己的想象。她站著動也不動,內心躁動不安,在迷惑與動搖。邁克爾已經去世五年了,但仍活在她心中。她知道剛才是內心那部分不甘放棄邁克爾的自我,不願意愛上別人的自我的覺醒。難道她必須永遠被那無法滿足的夢折磨嗎?她氣憤地抹開這個念頭,回到小路上,騎著上將,頭也不回,離開了池塘,心裡發誓不會再回去那裡。
回到屋子裡時,她一臉陰沉,達瑪爾問她騎馬的感覺如何,她只是冷冰冰地回答了一聲。當晚她獨自一人用餐,穿著優雅的綠色薄紗長裙,抑制著腦海裡對邁克爾的胡思亂想。
第二天,她走到邁克爾的房間門口,這個他與卡拉同眠共枕的地方。她乾脆地開啟門走了進去,驚訝地看到裡面並沒有多大改變。儘管傢俱換了,但擺設還是相同的,房間裡充滿了陽剛氣息,同以往一樣。她走過房間,站在邁克爾的母親的肖像前,之前她還未曾仔細端詳過她。她尋找著肖像同邁克爾的相似之處,卻發現只有大膽的筆觸和繪畫的技巧似曾相識,她也是一個富有天分的藝術家。凱瑟琳突然想到她的兒子應該住進父親的房間,她讓達瑪爾安排搬寶寶的東西進去,卻聽到自己在說:“我會住進去,達瑪爾,幫我搬東西。”
她驚訝地聽到自己這麼說,太陽穴青筋直跳,但並沒有收回自己的話。達瑪爾只是站在那,面無表情,似乎等著她回心轉意,收回成命。
“那就這樣了。”她打發了他,有點不痛快,似乎他的沉默是無聲的責備,又意識到其實是自己在生悶氣。她幫自己找了許多理由:房間的位置比較好,桌子更寬敞,適合寫作,收藏品比較有趣,但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查爾斯爵士回來了,即使他覺得凱瑟琳的行為不太合適,他什麼也沒說。
《歌唱的種子》第五十五章(1)
阿瑪德能察覺到凱瑟琳回麥提亞後的變化。幾個月來,從她的信中,他體會到兩人漸漸疏遠,他卻無能為力。如今,在荷蘭人佔領的土地上,他是個通緝犯。當荷蘭人撕毀停火協議時,他毅然退出了談判,並辭去總理一職,不願意再交涉下去。因為荷蘭人根本沒有誠意接受印尼獨立。他接掌了著名的游擊隊組織潘吉師團,現在遊走於爪哇中部地區作為獨立軍隊活躍作戰,並在佔領區從事恐怖活動。游擊隊奉行“焦土政策”,在中部爪哇焚燒歐洲人的土地,摧毀與荷蘭人合作的叛徒的財產。結果,荷蘭人重金懸賞阿瑪德的人頭,務求殺之而後快。
和平目前是沒指望了,荷蘭人控制了爪哇三分之二的土地,還有蘇門答臘與別的島嶼,正忙著組建傀儡政府。由蘇加諾總統簽署的新的寧菲利條約 ,承認了荷蘭人在動用武力奪取的土地上的統治權。阿瑪德拒不承認寧菲利條約,發誓將奮戰到底,直到把荷蘭人逐出印尼為止。
印尼共和政府現在受困於爪哇中部的山區地帶,周邊是荷蘭人的包圍。荷蘭軍隊全面封堵了共和軍的出路,大規模饑荒接踵而來,一百萬名難民逃出荷蘭佔領地,加重了共和政府的負擔,大家都缺衣少食。
隨著經濟情況的惡化,共和政府內部的派系鬥爭也日趨激烈,###原教旨主義者更加大膽地煽動成立政教合一的國家;共和黨人正逐漸取得權力,傳聞圖克?馬里克在流亡莫斯科13年後將重返印尼執掌權力。馬里克對阿瑪德懷恨在心,事情得追溯到阿瑪德在巴黎的時候,一個法國女孩喜歡上阿瑪德,馬里克正是她的未婚夫。除了###與共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