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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水夾雜在一起,她不單單為了邁克爾而難過,還有卡爾、朋友和其他同事。她低頭看著河流,心想著很快就會抵達大屠殺的現場。

雨越下越大,邁克爾讓大衛駛近河岸,用砍刀割下棕椰樹葉子,做了幾頂雨帽。和往常一樣,雨水並沒能帶走炎熱,反倒是河水漲得更高,水流更加湍急,逆流而上更加艱難。慢慢地,隨著航程的行進,河流也逐漸收窄。

邁克爾知道長時間划船的辛勞,決定找個地方過夜。他決定還是呆在船中,岸上找不到安全而河水漫不到的地方。留在船上的話,四周都是沼澤和叢生的藤蔓,敵人進不來。

把船綁在岸上的一棵樹後,邁克爾放下釣魚線。凱瑟琳獨自悲傷地坐著,戴著棕椰樹草帽,任憑大雨滴落,衣服緊貼在身上。最後,她摘下帽子,鬆開頭髮,讓雨水沖洗。如果不是有人在,她還想把衣服脫下來。河水又髒又臭,不堪飲用。三人拿出了容器,接雨水喝。

雨停之後,邁克爾拿出日漸稀少的木棒和焦碳,在船的後面生起火,做了些米飯,烤了些魚。再過幾天,他們就得再尋找些燃料了。正當飯做到一半時,邁克爾下了船,帶回來一些鮮嫩的棕櫚樹芯,加在米飯裡面。再沒有什麼比這一餐更好吃了,尤其是烤魚,樹葉給魚增添了特別的清香和風味。三人用小竹棍扒拉著米飯,享受了一頓中國式美餐。三人很少說話,每個人都想著以後的事情和死難的好友和同事。他們需要發洩自己的情緒,但三人的微妙格局卻使他們無法幫助和安慰對方。

《歌唱的種子》第十七章(2)

當天晚上,水位下降了。當凱瑟琳醒來時,船綁了在另一棵樹上。邁克爾設下了釣魚線,這一次運氣不太好,一條魚也沒釣到。為了節約乾糧,他們把剩下的米飯和烤魚當成了早飯。

河流寬闊而淺,三人篙槳並用,行程迅速,只在河水太急或三人太累的情況下開引擎。第一天後,他們再沒經過村落。七天後他們到達卡塔里納河與艾蓮登河的河岔口,三人選擇了左邊的卡塔里納河,卻發現它比艾蓮登河窄而急,但所幸河岸邊還生長著棕櫚樹、西米椰和其它植物。

魚還是能捕到,因此營養上能供應應付旅程的體力。湍急的河流和上漲的河水每天都威脅著他們,一不小心,便會被淹沒。時不時,從河上會漂來樹枝或樹根,必須時刻關注不能被擊中,晚上的休息更加顯得必要。

循著腦海中對亞奇伯德繪製的地圖的記憶,邁克爾決定在與巴列姆河合流前,離開卡塔里納河,走支流索姆納河到巴列姆河,這樣能節省15英里的路程,但這也意味著早點棄船步行。前面便是山區,不可穿越的屏障,直達未知的新幾內亞心臟。凱瑟琳敬畏地看著遠方紫色的山巒和白色的冰雪山巔,只有喜瑪拉雅山和安第斯山比它高,她無法相信三人即將要嘗試攀越它。

索姆納河自山上奔流而下, 到了平原地區溫順地流動,分成四條支流,匯進卡塔里納河。邁克爾選了一個乾淨的沙灘作為進入支流的第一晚棲息地。他們花了兩週時間才走完索姆納河,開始準備棄船步行。三人忐忑不安地收拾物資,整理行囊,裝備上砍刀和斧頭。

似乎是為了慶祝他們完成了第一段旅途,太陽也露面了,帶出一抹夕陽。索姆納河的水質比卡塔里納河的水清澈,三人決定沐浴一番。凱瑟琳拿了毛巾和防蟲皂,到上游去,避開男人。河堤可能並不適合躲開鱷魚,但她可以用尖叫嚇跑它們。溫柔的水流按摩著她痠痛的肌肉,沖刷乾淨她零亂的頭髮,好一會兒她才不情願地站起身,換上乾淨的內衣、褲子和襯衫,梳理好頭髮,套上靴子,戴好草帽,慢慢踱回營地,感覺比兩週前好了很多。她也發現兩個男人也洗漱乾淨,颳了鬍子,邁克爾設下了釣魚線。

“一起祈禱今晚能釣到魚吧。”他說道,“到了前面可能就沒魚了。”

“沒魚?”大衛問道,“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靠著河邊走。”

“確實如此,”邁克爾回答:“但山區地勢陡峭,魚兒可能遊不上那麼高。從現在開始,我們要限量供應食物,一路上能找到什麼就吃什麼。”

凱瑟琳望著邁克爾,他正蹲在火堆邊,沒有抬頭,她知道他正在給他們通氣——但儘量不嚇到他們。

“你是說我們會有食物危機,得忍飢挨餓是嗎?”她簡單直接地說道。

他的灰色眼眸望著她,“可能會那樣,我想說的就是這個。”

凱瑟琳摘下帽子,用手指梳理著頭髮,即使天氣這麼熱,頭髮也沒有乾透。兩個男的看著她,沒有說話。兩週來相處的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