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的老年獸人挪動著膝蓋上前不停親吻著蕭逸飛的靴子,並用悲切而蒼涼的聲音道:“老爺,憐憫吧,憐憫憐憫吧……”
如果這麼做當時那翔國軍官就會放過家人,自己也會毫不猶豫過去親他的靴子吧。皺皺眉頭,蕭逸飛將亂七八糟的思緒都驅逐了出去:“你認真回答我幾個問題,就不殺你們。”
呂唯晨看那老獸人還有點遲疑,緩聲道:“這是將軍,說出的話一定算數的。”
那老獸人連著磕了好幾個頭,這才用小心翼翼地跪著退後了三步,抬起滿是緊張臉看著蕭逸飛,生怕漏過了一個字,滿是褶皺的臉上因為剛才與地面摩擦,還嵌著許多細沙和碎石。
蕭逸飛放慢了語速:“你叫什麼名字?”
“皮普,老爺,我叫皮普。”
“屬於什麼部落?”
“璐厚族,老爺,我們是璐厚族人。”
璐厚族?不就是那個被奧特族扣上黑鍋的那個獸人部落嗎?蕭逸飛眉頭一皺,邊上呂唯晨低聲解釋道:“正月二十大軍出征時,璐厚族已經舉族遷移了。當時是方略方將軍帶著兩個血騎特府追上並擊潰了他們,親手斬殺了他們的族長。”
原來如此。這就是無足輕重的棋子的悲慘命運啊!
蕭逸飛沒有了繼續問下去的興趣,但為了稍後的賞賜更加順理成章一些,他又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你們這裡只有老人和孩子?青壯年呢?”
問出這句話後,他心中就多了一絲後悔,青壯年,不是開始時被方略帶著左武衛殺死,就是參加獸人聯軍,戰死在了那一片大峽谷裡了吧?
果然那老年獸人結結巴巴地道:“都死了,都死了。我們變得弱小了,其他部落的獸人也來欺負我們,搶光了我們的食物,我們真的沒辦法,才來這裡找點食物!老爺,憐憫憐憫吧!我們把食物都給你們,只要你們能留下一點點,一點點,讓我們吃了,明天還有力氣去外面找吃的,求求您,求求您了!憐憫憐憫吧!”
說著另外一名老年獸人抖抖索索地從三四個小孩的衣服裡拿出幾十株有如蕭逸飛前世青菜模樣的植物來,噙著眼淚捧到了蕭逸飛面前。
幾乎每個獸人都抬起頭看著那青菜,喉結不停地湧動著,但很快就把頭低了下去。
呂學文大聲道:“老大,這菜不錯。我們剛才吃了些,很清淡,放湯味道不錯。每天吃肉,有這東西調劑一些挺好的!真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藏了些。”
呂唯晨狠狠瞪了他一眼,從身上的儲物口袋拿出幾十塊大肉塊放在了地上,接著又從空間晶石中拿出了近百塊,顯然他來前就早有準備了,放完站起道:“我們就用肉來換你們的菜吧。對了,你們已經餓的太久了,不要一下子吃太多,會把胃漲破,最好把肉燉爛了吃。”
那老獸人一時傻了眼,其實不但是他,就是絕大多數獸人的腦子都反映不過來,唯一的念頭是人類發瘋了嗎?不但不搶劫、不折磨自己,竟然還給自己肉吃?
但是不管如何,憑著這些肉塊自己就可以熬很久,抓些魚,挖一些野菜,或許就能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呢!
絕大多數反映過來的獸人忙不迭的磕起頭來,嘴裡不停地說著祝福的話語。
生殺予奪的感覺當真好呢,難怪那麼多人拼了命的想要往上爬。蕭逸飛從儲物口袋裡隨手抓了十幾個銀幣丟在了地上,轉身道:“走吧。”
這時身後突然一個因為憤怒、激動、恐懼交雜導致不停顫抖稚嫩聲音道:“人類,你們贏了嗎?你們征服北荒原了嗎?你們有資格來憐憫我們了嗎?”
蕭逸飛霍然轉身,只見一名獸人少年抓起一枚銀幣丟來,微微側身閃開,正好砸在呂學文胸膛鎧甲上。
呂學文大怒,一下拔出橫刀向那獸人少年走去。
那少年雖然被滿臉殺氣的呂學文嚇的面色蒼白,雙腿顫抖,卻沒有逃跑或求饒,更沒有被嚇哭,反而他身後的獸人被嚇的哇哇大叫,頓時房間中一片慌亂景象。
“夠了。”蕭逸飛的聲音不重,卻將空間的噪雜和吵鬧攔腰截斷,也攔住了呂學文前進的步伐。
蕭逸飛的臉色很陰沉,這件事原本只不過是自己迴歸鐵柳城的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這一刻卻變成了沉甸甸的壓力,將他的心不停的往下拉。
所有人都在看著蕭逸飛,甚至不用他說一句話,只用一個手勢,甚至只用皺皺眉頭,一分鐘後,這裡就不會有一個活著的獸人。
令人窒息的沉默也壓服了那名倔強的少年,他一屁股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