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祝賀,小韓表態,群眾鼓掌,呂攀傻叉……這些過程自不必說了。張培強打著笑臉應付完整個流程,帶著自己的隨員以及被免了職的焦榮林匆匆而去。
依著寧默的想法,焦榮林是前任廠長,也是應當留下來接受審計的。不過,徐新坤打了個圓場,說焦榮林畢竟是過去由機械廳派下來的幹部,新液壓無權扣留他,還是讓他離開更合適。至於說未來審計時發現焦榮林有經濟問題,提請機械廳來處理他也不遲。
至於呂攀和其他幾個在廠裡撈過油水的中層幹部,徐新坤就不客氣了,直接吩咐保衛科將他們軟禁起來。這個年代裡還不太講法制,每個廠子自己都是能夠執行一些私法的,保衛科抓著賭博的職工關幾天禁閉是常有的事,你想講理都找不著地方講。
工人們也三五成群地離開了,一邊走一邊議論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韓江月就任新廠長的事情,給大家的衝擊不小,可大家聊得更多的,卻是那個秘密出現的胖子。大家一致認為,這個胖子一定出自於一個了不起的家庭,唯一的懸念就是他父親到底是港島首富還是開國元勳,首富派和元勳派為此還差點老拳相見了。
看著眾人都離開了,韓江月的競選班底這才湊上前來,一邊向韓江月表示祝賀,一邊開始打量著寧默、趙陽二人,等著韓江月給大家一個解釋。
“這是小寧,是……”
韓江月剛說到一半,寧默打斷了她的話,眉飛色舞地說道:“小韓,先別急,我們這趟來還有一個哥們呢,我告訴你,我這個哥們可了不得了,我和小趙剛才說的那些,都是他教的。他說他不方便露面,躲在吉普車裡等著呢,我這就叫他過來……咦,這不,他進來了!”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從大禮堂門外又走進來一個年輕人,臉上笑吟吟的,頗有一些人畜無害的樣子。看到眾人,他抬起手笑著招呼道:
“大家好,徐書記,餘科長,何師傅,小韓,咱們又見面了!”
“小馮!”
“馮處長!”
幾個人一齊失聲喊了出來,寧默滿臉堆笑地正準備給大家介紹,聽到雙方打招呼的聲音,不由變了臉色:“怎麼,你們……都認識?”
說話間,馮嘯辰已經來到了眾人面前,他挨個地與徐新坤等人握著手,而眾人則親切地拍著他的肩膀,說著問候的話:
“原來是你在背後指揮啊,我說小寧他們提的三條要求怎麼這麼高明呢!”
“哈哈,馮處長出手,果然是非同凡響,當即就把呂攀他們弄懵了!”
“小馮,多虧你了,你又幫了我們新液壓一回啊!”
對於這些誇獎,馮嘯辰只是擺手謙虛,倒是旁邊的寧默鬱悶到了極點。尼瑪,有沒有搞錯,出錢的人是我,上臺砸錢的是我,在臺上滔滔不絕提條件的人也是我,這個小馮藏頭藏尾的,這個時候才出來,怎麼一下子就把我的戲份給搶了?他不就是比我苗條一點嗎,你們憑什麼歧視胖紙呢!
原來,那天寧默接到韓江月的求助電話之後,便無心在冷水礦呆下去了。他知道韓江月正面臨著一個重大的抉擇,而且還會有許多未知的障礙,他必須趕到塘阜去,哪怕幫不上韓江月什麼忙,出點錢,再出個肩膀啥的,還是能夠做到的。
他叫上了死黨趙陽,從銀行提了五萬塊錢便出發了。在買火車票的時候,趙陽靈機一動,建議寧默先去一趟京城,反正他們到明州去也是要路過京城的。到京城的目的,是去找一趟馮嘯辰,向他問計。在趙陽心裡,這個世界上他誰都不服,就服馮嘯辰一個人。
聽到趙陽的建議,寧默大為贊同。他對馮嘯辰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在他看來,韓江月承包新液壓這件事,向誰請教都不如向馮嘯辰請教更為有效,馮嘯辰是那種智計百出的人,有他出主意,韓江月的事情就毫無懸念了。
直到這個時候,寧默都不知道韓江月與馮嘯辰其實是老相識了,甚至於韓江月此前還對馮嘯辰有過那麼一點點的“意思”。在鵬城的時候,寧默與韓江月聊過彼此過去的生活,也都提起過馮嘯辰的事情,只是陰差陽錯地都沒有說起這個名字。寧默提到馮嘯辰的時候,說的是“我那哥們”,而韓江月則是說曾經有過一個外單位的處長如何如何。
寧默做石材生意,馮嘯辰給他出過啟動資金。石材生意紅火起來之後,寧默提出過要給馮嘯辰分紅,被馮嘯辰婉拒了。這兩年,寧默與馮嘯辰一直都有信件和電話往來,寧默要在京城找到馮嘯辰的家,倒並不困難。
馮嘯辰在自家的小四合院裡接待了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