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水手們的衣著倒是和這個時代所有的水手不一樣,竟然是同一的白色半截袖海軍服,頭上戴著的是藍色遮陽帽,淺藍色水兵長褲。除了水手外,還有幾個半大小子模樣的人也在甲板上活動,他們的穿著卻是和這些水手稍有不同,確切的說,他們身上穿的和大副的衣服類似,都是左側袖口有兩道藍槓的白色半截袖。水手們正在擦洗甲板,操縱帆繩,可他們卻在用手裡的一個儀器在那裡對著太陽在測量這什麼。而且他們是兩人一組的,一個測量完了之後,另外一個就開始在準備好的紙上用炭筆開始計算。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這三條船的主人—魏剛,他正滿意的看著這些學員們進行測繪和計算。那些年輕學員手中拿的測量工具正是魏剛和玻璃廠的工人聯合制出的六分儀。這個簡單的工具,使得人類在大海上航行除了不再迷失方向後,還會透過測量和計算標定出自己船隻在海上的經緯度。到了魏剛來的那個時空,人們早就不用這種簡單的儀器了,取而代之的是複雜的gps定位儀。可是在這個時代,天上沒有衛星,想要對自己定位,只有用這種儀器。在魏剛來的那個時空,這種儀器一直下個世紀才能被人們發明。可是因為魏剛這個穿越客的到來,這種儀器提前出現了。
“老爺,還是到艙裡吧,甲板上太陽曬得太厲害。”跟在魏剛身後的船長羅伯特向魏剛說道。來到東方這麼長時間,他已經學會了大明的官話,只不過說起來聲音稍微有點走調罷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和魏剛交流。
羅伯特如此喊也算是入鄉隨俗。(。最穩定,)他自從答應魏剛加入到魏剛的團體中後,看到魏剛周圍的人,凡事和他親近的都是要喊他老爺,所以他也跟著喊起了老爺。像鄭奎等人,明面上叫魏剛大人,私下裡也是喊老爺的。
這個情景若是被魏剛來的那個時空的白人看到,怕是要驚訝的掉下眼珠子了。在那個時空,白人已經用他們的意識形態幾乎統領了那個世界。在十九世紀到二十世紀這兩百年間,白人從來都是自詡為這個世界的主人的,而其他有色人種,則都是落後民族抑或野蠻民族。一個先進民族的人又怎麼可能給落後民族的人當僕人。這是不可思議的。
這種人種上的優秀論一直持續到了二十世紀末才改觀過來。當然,即便如此,白種人還是在操縱著這個世界。即便魏剛所在的共和國變得強大了,不被所謂的三座大山欺壓了,但對於白人搞的封鎖,仍舊是沒有多少解決辦法。
可是現下,在這個時空,這種事情卻還是很正常的。白人還沒有達到他們自認為的歷史高度,他們仍舊認為,世界的中心在東方,東方仍舊是一個文明國度。這裡的人普遍要比他們先進一些,這一點從這裡的城市建設以及人們的言談舉止就能看出來。
這個時空的天朝百姓,也是比那個時空的天朝百姓要自信許多,對於海外文明,他們並不像他們的子孫那樣,一味的排斥,而是主動吸收那些好的,利於自己的,而對於那些浮躁的,徒有其表的,則是根本置之不理。東方從來不缺乏哲學,不缺乏藝術,更不缺乏思想,他們缺乏的是對於事物認知的規律性總結的手段。且自從儒家學派被立為主體思想後,別的學派便被疏忽了。
“嗯,好吧。”魏剛沒再看那些半大小子,那是他自己開設的情報人員培訓班的學生,跟著出海那就是體驗來了。至於他們手裡拿著的六分儀,他暫時沒有告訴羅蘭德,但是水有才那邊卻是告訴了。畢竟,這個葡萄牙人,目前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死心塌地的給他**還不清楚。要知道當初他答應自己,那是因為這個傢伙處在兩難的選擇中。一旦他以後又有了別的想法,那可就不好說了。
對於這個羅蘭德,魏剛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力。還真是一個航海家,有很多豐富的經驗,並且具備很好的指揮能力。魏剛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覺著讓他當這個海上貿易的監護人都有點屈才了,也因此他叮囑水有才他們跟緊這個羅蘭德,爭取把他的本事都學會。
魏剛有這種心態,那是很正常的,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即便是那羅蘭德真心為魏剛效力,誰又敢保最後不出什麼變故。
舷窗上裝的是玻璃,所以船艙裡並不怎麼昏暗。水手們早就在桌子上擺好了茶,魏剛淺淺的喝了一口,然後對羅蘭德說道:“羅蘭德,咱們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
“老爺不用著急,按照這個速度,咱們再有一天的時間便能到了。若是到海對面的登州,那會快一些,從大連港到天津衛,直線距離都有到登州的兩倍了,所以要慢一些。要是去倭國,那時間便要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