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把我當做朋友?可事到如今,真相大白,他依舊想繼續騙下去!
巖枯的魔音在耳邊縈繞:“這是個艱難的選擇,宛習,如果你跟他離開,就再也回不來了,可不只是幾天那麼簡單的事。”
我說:“我知道。申央,哦不,山倫,請你離開吧。”
申央問:“你恨我嗎?”
我實話實說:“恨不起來。”
“被人欺騙了還這麼寬容。”申央擔憂地說。
“你可以走了。”我的心很亂。看不得他這樣表裡不一自相矛盾。
“這麼絕情?”
“用我的絕情回報你的欺騙,我們扯平了。”我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胸中的怒火反而更加洶湧地翻滾,我喊:“走啊!還在這裡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
他故作不解地問:“你有什麼笑話可看?”
“滾!——”我用盡力氣吼出這個字,缺氧到眼前發黑。
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決絕離去了,我不懂察言觀色,實在看不出那是不是冷笑。申央走了,我聽到巖枯冷哼一聲。嗯,巖枯勝利了。可我仍目不轉睛地望著申央離開的方向。
☆、(十四)遭遇欺騙
幾隻辭鴿在空中滑行,其中一隻俯衝下來,擦著我的頭頂飛開。我依然毫無反應,站在那裡發愣。
巖枯從背後輕輕抱住我:“宛習,怎麼了?”
我喃喃自語:“他騙我……”
“傷心嗎?”
“當然傷心了,我把他當作朋友啊。”我帶著哭腔說。
琳轉到我面前,急切地說:“宛習,你不能這麼想……”她的目光突然一緊,聲音低緩下來,說:“你要樂觀一些,就算是朋友,也難免會欺騙你的。”
巖枯在我的臉頰印上一個吻:“忘記他吧,有我在你身邊,我相信你會很快走出陰霾。”
琳小聲說:“你是不是喜歡他?”
我輕輕推開巖枯,巖枯倔強地挽著我的胳膊不放。他替我作出回答:“宛習不會喜歡背叛她的人。”
琳向我求證:“是嗎?”
我點點頭。
她窮追不捨:“那麼,以前,你喜歡過他嗎?”
我轉向巖枯。巖枯說:“我不在乎你曾經喜歡過誰。說吧,我也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我斟酌再三,終於說:“有一點。”
琳說:“原諒他吧,說不定山倫是有苦衷的。”
“哦?是嗎?”巖枯眉毛高挑,“山倫會有苦衷?他自始至終看起來都是趾高氣揚的,沒有絲毫愧疚之色。”
琳不屈不撓地問:“你會原諒他嗎?”
我勉強擠出一絲苦笑:“好啊……”琳釋然地露出微笑。
我接著說:“不過,他和我再也不是朋友。”
琳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接下來的幾日,我們正如難民一樣在廣袤無垠的廢墟之中長途跋涉。完全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沒有目標,就連內心也是茫然的。很多時候,走幾日後,我們又回到曾經路過的地點。
巖枯沒走幾步就找較高的地方綁上一條布帶,短短几日,他的外套已經變成了一塊披在身上只有領口的破布。而我的眼神一定比那破布還要殘破。我早已不再如往常聒噪,食物和水的匱乏隨不至於讓我發瘋,但這無盡的蕭條景象和麻木的行走已經讓我的大腦完全機械化應對一切事物,失去了生物應有的反應和思考能力。
這一切,巖枯都看在眼裡。
他的手緊緊握著我的,好像這樣我就不需擔心、不必害怕。可是,無知的未來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情。
一步,一步,我用速度的遲緩來表達我的疲憊,一個滑步,我差點摔倒,巖枯及時扶住我。他緊緊摟著我的腰,小心翼翼地扶著我。低聲在我耳邊呢喃:“再堅持一下,再走一會兒,說不定就找到出路了。”
這聲音是那麼清晰。那麼陌生。
我們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聽到人的聲音了。我們沉默了那麼多天,幾乎不說話。原本我是很愛說話的,現在卻根本沒有心思開口。我有過脫離他們,獨自離開的衝動。因為於他們而言,我無疑是個累贅。
我聲音有些沙啞地問:“真的有出路嗎?”
巖枯篤定:“一定有,如果沒有,我會不惜代價為你開闢一條生路……”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我抬頭看見,前面的斷木根上繫著一條深藍色的布帶,那布帶像一個窈